說起來,和池魚組隊,也沒讓他省心。
這一路上祁風走得擔驚受怕的,生怕沒看好池魚,這小子就偷偷繞到哪個路人身後,捅人家腰子去了……
囚鬼見人就砍的毛病,真不是那麼容易就能改掉。
霞城的東門外,並非荒野,而是還有一片聚集地。那裡生活著大量因為家園被遊蕩的蠻獸所毀,逃難而來的人。他們自發的選擇聚集在城市周圍,尋求著庇護。
只是這裡雖免去了他們流離失所的命運,卻也只能如此。
所以,這裡又被人們稱作——流離所。
只要蠻獸不絕,就總會有人流離失所。
這裡的房屋,多是用枯枝或者破布撐起來的,就像是牛羊居住的簡陋窩棚。若能住進土石磚牆組成的房屋裡,都已經算得上奢侈。
和池魚出了東門,沒多遠,祁風就看見了那片破敗的窩棚。
放眼望去,就像是那些黑白電影裡常見的難民窟一樣。
巨大的城牆將兩個世界隔開,祁風剛從繁華又熱鬧的霞城東走出來,就好像又經歷了一場夢境的穿越。
走在流離所狹小的小路上。
迎面而來的,是一種混雜著汗水、酸臭、和其他不知道什麼東西腐爛的味道。
這裡不少支撐窩棚的木杆,都被蟲蟻啃食了大半。破舊的帆布打了一層又一層的補丁,人們像蜜蜂一樣密集的居住著,卻還不如蜜蜂般井然有序。
沒幾步就會遇見幾個坐在路邊的流民,他們身體乾瘦,面色蠟黃,甚至結了一層厚厚的灰垢。
甚至還有人躺在地上,緊閉雙眼,不知生死。
只有幾隻蒼蠅在他上方盤旋飛舞著,彷彿在等著用餐。
而路過的流民卻視而不見,好像早已經習以為常了,一個個也只是臉色漠然的,麻木著。
像極了行屍走肉。
也許是生活在和平年代的緣故。
對於祁風這樣的普通人而言,生活雖然沒有太多選擇,但只要努力,總可以讓日子變得有些盼頭,多幾分快樂。
至少在他的生活裡,只是需要考慮活得好不好就夠了。
他不曾想過,在夢的世界,原來還有一群人要考慮的,不是活得好不好,而是能不能活著。
繼續往流離所的中心走去。
祁風隱隱傳來了小孩的哭喊聲,在這破敗的流離所裡,顯得格外突兀。
“爸爸!我要爸爸!我想爸爸了!”
那是個瘦得皮包骨頭一樣的小男孩,不知哭了多久,連嗓子都有些啞了。
而他的母親只是抱著自己的孩子,應付式的一下下拍著孩子的後背安慰他,臉上卻沒有絲毫情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