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得邱鍾惠第一次見到駱新的時候,她還在上大學。
多次申請加入心理學會無果後,邱鍾惠得到自己三番五次被拒絕的理由,竟然是自己沒有價值。
如果不是當時那位任職的理事長,親口告訴她原因,估計她也不會相信,自己如此優秀的履歷,會以這種方式拒收。
“你的能力和學歷各方面都很z優秀,但是對於我們心理學會而言,卻沒有什麼價值,我們需要的是你在與患者的問詢中發揮的作用,甚至是你在社會上的影響力,你作為一個還沒有畢業的學生……太沒有說服力了。”
即使心理學會的其他成員,都認可了邱鍾惠的能力,但這位說一不二的心理學會理事長,卻有著一票否決權。
心灰意冷的邱鍾惠,從灰撲撲的綜合樓走出來的時候,腦海中反覆播放著理事長說的這段話,越發地覺得不甘心。
因為那個比她小兩屆的何洛希,卻能夠輕而易舉地收到心理學會的入會邀請,她一個剛上大一的新生,能有什麼社會影響力?
憑什麼何洛希就可以,她邱鍾惠就不行?
而漫無目的地走在路上的邱鍾惠,抬頭看著右手邊長雲科技公司所在的那座寫字樓,心中忽然萌生出一個足以改變她人生的想法。
她聽說,長雲科技那位年輕有為的首席ceo剛剛開啟了一項人才投資計劃,不論任何專業,只要擁有可以發揮的技能,都可以像這位新上任的ceo投遞簡歷。
即使,一開始知道這個訊息的邱鍾惠,對此是格外嗤之以鼻的,但為了她夢寐以求想進入的心理學會,她最終還是妥協了。
只是郵件傳送出去已經超過了十天,邱鍾惠卻還是沒有收到回覆,而向來自恃清高的邱鍾惠,那一天,不知道哪裡來的勇氣,心裡憋著一股勁兒,一定要去找這位ceo問個清楚。
於是,七年前那個六月初的下午,邱鍾惠第一次見到這位天海市赫赫有名的人物。
“你膽子很大。”
這是駱新開口,對邱鍾惠說的第一句話。
彼時的邱鍾惠,以為自己受到了不公正待遇似的,一雙通紅的眼睛,怒視著雙手交疊笑盈盈望著她的駱新,那模樣,倒是與現今的何洛希,有幾分相像。
現在想想,卻是一場醒不過來的噩夢開始。
而此時,無力地靠著車窗的邱鍾惠,回想著那日下午的二十三樓,過分明媚的陽光,迷惑了她的心智。
“邱小姐,一會兒您是去醫院還是回家?”
駕駛座上的郭藹在等紅綠燈的間隙,將頭轉過來,輕聲問邱鍾惠道。
邱鍾惠沒有回答,只是用微涼蒼白的指尖,輕輕滑過脖子上方才被掐過留下的一道紅印,連皺眉的力氣都沒有了。
她在想,她跟駱新的關係,是什麼時候從利益共同體向圈養關係開始轉變的。
邱鍾惠天真地以為,和駱新交好,就是握住了與命運抗爭的籌碼,可實際上,卻是事與願違。
連她自己也不清楚,這些年她對於那個冷血男人近乎瘋狂的迷戀,是出於何種原因。
可能是邱鍾惠從小按部就班地生活在毫無意外的優渥生活裡,她的一切都被安排的明明白白,才會一發不可收拾地,被駱新這具狂野不羈的靈魂,自願困在他親手為她編織的牢籠之中。
在這七年裡,她對於駱新而言,不是什麼勢均力敵的伴侶關係,而更像是他養在籠子裡的一隻鳥,駱新會送給她每天不重樣的禮物,會跟邱鍾惠一起,帶同款的對戒,卻不允許去找他,不允許主動問候。
然而,只要駱新需要,邱鍾惠卻必須要無條件的出現,如果有任何反抗,今天在辦公室的那一幕,就是對她的懲罰。
更可怕的是,邱鍾惠在這七年裡,對此已經習以為常。
甚至,還沉浸其中,愈發地享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