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以前也傷過腿啊?”
何洛希一邊推開門,一邊裝作不經意地問著吳向生。
吳向生正在調整輪椅方向的手,猛然一頓,還沒開口解釋,何洛希又輕飄飄地跟上一句:
“或者說……你身邊的人,以前用過輪椅?”
吳向生反扣著手推圈的指尖用力到開始泛白,但卻說不出任何一句辯解的話,只是默默地伸長了脖子,調整著更合適的姿勢,自己推著輪椅,來到了走廊上。
突然的斷電,讓科室的執行陷入了短暫的混亂當中,房間跟走廊上應急燈沒有溫度的冷光,照在吳向生的臉上,慘白一片。
站在吳向生身後不過兩步遠的何洛希,卻在他低眸的某個瞬間,讀出了吳向生身體裡潛藏著,且揮之不去的破碎感。
彷彿,手指輕輕一捻,就會煙消雲散,化成一陣風飄走似的。
吵吵嚷嚷的三分鐘後,急診外科的燈光再次亮起,只是驀然明亮的世界,卻刺激的眼睛無法正常睜開。
“吳向生,燈亮了,我們……回去吧。”
但吳向生的手指無力地搭在輪椅上,遲遲沒有返回的意思。
空氣中的粉塵再次凝結,在陰雨天的房間裡,在黃色暖光的氛圍中,又形成了那種奇妙的效應。
他忽然領會到了,何洛希方才說的那句話的意思。
只有光存在的時候,丁達爾效應才有存在的意義。
光賦予了它生命,而它,也讓光有跡可循。
“何洛希。”
吳向生的聲音淺淺的,讓人聽不出其中情緒。
“我還有個哥哥。”
“哦。”
何洛希並不驚訝,淡然地抱起手臂,語氣輕描淡寫:
“是吳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