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玥苦笑，她自然是看得出老夫人的懷疑，也聽得出老夫人語氣中的責備。只是她現在真的已經不是五年前那個無所畏懼的女人了。她厭倦了衛奇訊的糾纏，和吳筠婷的糾纏，即使當初她很愛很愛衛奇訊，如今，她已經分不清了。
“那訊兒呢？”衛老夫人從她的話語中聽出了一絲絲不正常，家人這個詞，用得很好，但是那也正說明事情正往一個奇怪的走向。
“奶奶，他，他也是我的家人。”秦玥愣了愣，自然，她當自己是衛家人，那麼衛奇訊對她來說，目前也會是家人。她曾經幻想過他們是愛人，但是即使他們結婚了，締結了盟約，依舊沒有辦法改變他不愛自己的事實。如果從一開始，她不是以一個毀滅者的身份進入他的世界，也許他們之間的關係會比現在更好。
“恩，除了家人之外呢？”衛老夫人心中慌了慌，一縷花白的頭髮在風中飄搖，看著秦玥的眼神再次充滿了不安。所有的愛人最後可能只會以家人的方式在一起，但是她的孫子和玥玥一開始並不是戀人，甚至有著若有若無的仇恨。
秦玥就這樣蹲坐在衛老夫人的跟前，臉色有些蒼白，聽完老夫人的話，她搖了搖頭。
“乖，奶奶知道了。”衛老夫人擔憂的再次摸了摸她的頭，像是在撫摸自己的親人。她的心中也是有一些自私的想法的，但是她現在要做的，就是讓兩人和好。她的乖孫太能折騰了，而且也太容易相信人了，其實只要她的乖孫願意多花點時間在玥玥的身上，他們之間一定可以和諧的。想著想著，衛老夫人有了自己的決策。
“你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衛奇訊看見出現在辦公室門前的女人，一股悶氣立即湧了過來。自從一個星期他回衛家大宅，他沒有再聽過秦玥的訊息，現在她居然就這樣子站在他的辦公室門前。
“我。”秦玥吞吞吐吐，她從走進衛氏集團大樓就有這樣的一種不祥的感覺了。她在大樓前曾徘徊許久，直到衛老夫人的車子現身，讓她非進去不可。她沒有想過再回來的，在衛家大宅待著，做個小小的丫頭，忙活一些雜事，對她來說，挺好的。偏偏現在事情就是這樣子發展了。
“滾回去。別讓我再在集團見到你。”衛奇訊顧不得禮貌，獅子般的怒吼。他要發瘋了，從他將她趕走還不到一年，現在她居然光明正大的出現在他的辦公室。他在猜測，她是為了什麼而來？是為了那份離婚協議？他承認自己還沒有讓人去準備。她不會是回來工作的吧？
“恐怕你的想法不能如願了。”秦玥笑了笑，淡然的走進他的辦公室，像是回到自己的家裡一樣，自在地坐在了沙發上。不知道為什麼，看到他發怒了，秦玥反而覺得事情變得有趣了。
“你這句話是什麼意思?”衛奇訊走近她，有點懷疑她是來無理取鬧的。他從未見過她這般自如地在他面前坐著，以前，她是溫柔的，最糟糕的時候，她是假裝對自己冷淡。這些，衛奇訊都看的出來。他現在想要知道她是不是在裝淡定。
“我這次是奉了董事長的命令來擔任你的助理的。”秦玥笑道，有什麼比狐假虎威更來得愜意呢？人與人之間總是存在著各種各樣的羈絆，有的羈絆是平等的，但有的羈絆卻不是。有時候，你是直接的羈絆者，但有時候，你卻也可以使間接的操控者。她第一次發現這種感覺有點爽。
“秦玥，你忘了不久前你還信誓旦旦和我說的話嗎？”衛奇訊覺得整件事情最不可思議的地方在於這個女人的態度。他可以想象到對自己的心心念唸的奶奶會因為擔心他，而讓秦玥過來幫他的忙。但是，這個女人現在是把自己當衛家人了嗎？他真應該早一點準備好那一份離婚協議書，不久前這個女人還說要和自己撇清關係，那她現在是在做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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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不重要。我只是來做好自己的工作。”秦玥依舊皮笑肉不笑的看著他，仔細打量了一下週遭。他的辦公室和之前一樣，雖然整齊，但是缺乏人氣。她已經可以想象他的工作日程會是多麼的空閒。
“你還要臉嗎？”衛奇訊看著她完全像是忘記自己之前說過的話，做過的事，更加覺得惱怒了。她居然還拿奶奶來威脅他，真是膽子肥了。以前他怎麼沒有看出來她的這一狡猾的方面。
秦玥坐在椅子上，完全不為所動的樣子。她心中想著最近一個星期衛老夫人對自己的循循教導，心中有些難過。衛老夫人確實太過於瞭解自己的孫子了，所以才會這麼擔心集團的事情。她剛剛走進來的時候路過一個辦公室，她看到吳天祿正在會議室裡指手畫腳，而衛奇訊還能有空待在在自己的辦公室和她吵架。
“說吧，你要怎樣才肯離開我的辦公室，離開衛氏集團？”衛奇訊像是洩氣的氣球，有氣無力的感覺。他總是習慣性地給秦玥貼標籤，有時候他自己都沒有意識到自己根本就沒有給秦玥一個基本的尊重，儘管有時候他認為自己有做到基本的禮貌。其實，人總是這樣子，在事情發生的時候，很難認識到自己可能犯了什麼錯誤，而在這之後，他們依舊認識不到。
“你想花錢讓我離開？”秦玥苦笑，思索著為什麼他會有這樣的想法，是吳筠婷給他的心理暗示，還是他可以對自己的貶低。他不能將所有的事情都歸結到她貪錢這件事情上，五年多以前，他就已經是這樣子看待自己了。儘管，她沒有。
“是，我一刻都不想見到你出現在我的眼前。”衛奇訊再次提高自己的聲調，以示意自己的憤怒。他對秦玥突然這樣子出現在他的集團相當地不滿意。他想過叫警衛過來處理，但是，他潛意識裡願意自己花時間處理這件事情。
“你能給多少，如果我要整個衛氏集團，你給得起嗎?”秦玥依舊笑著看著他，她的語氣像是威脅，但是隻有她自己知道這其中是多麼地無奈。她曾經和他說過她不在乎衛家的錢，也不會貪圖，可是他從來就不肯相信。現在，她承認了，只怕事情會變得更加僵持，但是也會變得更簡單吧。這也是她願意接受他的批判的原因。
“狐狸尾巴終於露出來了。裝了那麼久，你累不累。”衛奇訊聽到她說的話，不知道是應該歡喜還是悲傷。他懷疑她待在衛家的企圖不是一天兩天的事情，有時候，他會盲目的相信她，卻同時也會盲目的懷疑她。畢竟，她的行為實在是太可疑了。沒有人能夠為另外一個人付出這麼多，所以，從她嫁給自己的那天起，他就不相信她。現在，衛奇訊沒有料到她居然會大方承認自己是為了得到衛氏集團。
他冷笑著，人心不足蛇吞象，她想要衛氏集團？想都別想。他現在只想要將她趕走，即使是可能會傷了奶奶的心。
“不會啊，我樂在其中。”秦玥收斂笑容，挑釁般看著他，就像在看一個陌生的人。兩人之間的交情不需要在對她有任何的影響，她現在要做的，就是做好衛老夫人交代的。如果她示弱會讓自己做不好自己的要做的事情，那麼她願意選擇冷酷無情。
衛奇訊看著她，久久不能離開目光，也沒有辦法對這樣的她再說出什麼過分的話，她話語中的冰冷現在幾乎將他冰封。他想要弄清楚這才過了一個星期，她怎麼突然變成了這個樣子，是奶奶的教導，還是這就是她原本的樣子。
“明天，我要你將隔壁的辦公室收拾好，我要用。”秦玥睥睨著他，與以往的神情相差甚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