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啟稟陛下,鐵膽神侯朱無視,捨生忘死,孤身殺入敵營,斬殺敵帥首級,實乃千古未之奇功,還請陛下重賞。”
次輔徐階,老奸巨猾,沒摸透皇帝心思之前,絕不議論于謙與胡宗憲是功是罪,只是為皇家血脈請功。
萬無一失,這總沒錯吧?
“啟稟陛下,炸黃河水提,以致於七萬無辜百姓喪生,是胡宗憲一意孤行,此事與於大人無關,請陛下賞賜於大人殲滅瓦剌大軍之功,制胡宗憲禍害百姓之罪。”
內閣大臣高拱,與嚴黨乃是死敵,幾乎已是水火不容之勢,自然不肯放過嚴嵩的第一門生胡宗憲。
他此言一出。
朝堂譁然。
“於大人志向高潔,心繫天下百姓,絕不會做有損百姓之事的,而且抵抗瓦剌有功,請陛下重賞。”
“胡宗憲惡毒之至,至天下蒼生於不顧,此戰勝利,全賴鐵膽神侯勇猛,全賴於大人運籌帷幄,跟胡宗憲沒有一絲一毫的關係,請陛下治胡宗憲之罪。”
“啟稟陛下,炸燬黃河水提,是微臣與胡大人共同決定的。”
于謙再次請罪。
“於大人,我知你重情重義,但莫要為胡宗憲背黑鍋。”
高拱義正言辭的說道。
“內閣的能量,果然不同凡響。”
朱祁鎮坐在龍椅上,心中暗暗驚訝。
東廠曹正淳,監聽天下,大同府戰爭的經過,當前自然是重中之重,已經一一據實稟報給了皇帝。
“啟稟陛下,胡宗憲縱然有錯,但全殲瓦剌之敵,也是功不可沒,既然是戰爭,死傷是不可避免的,功過相抵,還請陛下饒恕了胡宗憲這一次。”
小閣老,嚴嵩之子嚴世藩,站出來為胡宗憲求情。
“嚴愛卿,你是內閣首輔,又是胡宗憲的老師,你認為呢?”
朱祁鎮也不得不佩服嚴嵩的定力,這個將近八十歲的老頭,還真是按捺得住,任由朝臣攻擊,依然不言一語。
“啟奏陛下,微臣擔憂的,是大同府被水淹了,必將顆粒無收,應該如何賑災,應該撥多少銀兩,國庫之中又是否還有足夠的銀兩。”
嚴嵩拱手回答,接著道:“至於胡宗憲是否有罪,還請皇上定奪,但於大人剛才有一句話是正確的,接下來大同府賑災的事,離不開胡宗憲。”
“若是陛下認為胡宗憲有罪,那胡宗憲就一定是有罪的,微臣身為胡宗憲的老師,也難辭其咎,還請陛下將胡宗憲的罪,一併有微臣承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