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哪裡了?”莫離臉色陰鬱,語氣惡劣地問道。方才監視她的侍衛來報,說忽然不見了她,他追出去,已然追不到。他即刻趕去景王府,想著她大概是去了見景王,誰料景王府沒有任何動靜,相反監視靜王府那邊的人來報,說毛樂言大刺刺地求見劉澤中。若無不妥,為何大白天不去,偏要夜深才去見面?
毛樂言冷聲道:“莫離,注意你的身份,你再大不過是將軍,而我是樂妃,你無權管我去哪裡。”
“你去找劉澤中做什麼?”莫離不理她,厲聲問道:“你們之間有什麼陰謀?”
毛樂言冷笑一聲:“真是好笑了,我入宮的目的你們都知道,若是對我的身份有所懷疑,當初就不該准許我入宮。”
“你也知道你的身份,你並非皇上真正的妃子,不過是名譽上的罷了,你既然是皇上的內應,就該安心為皇上辦事才是,其他的歪心思一概不準有。”月光下,莫離的眸子如火炬一般,透著幾分殺氣。
毛樂言哼了一下,“我有什麼歪心思,也和你無關,你若是看不慣,儘管趕我離開這個皇宮。”說罷,扭身就走,不管他在那裡獨自氣憤。
不是她要為難莫離,其實她也能理解莫離的想法。但是不是他莫離一人有想不通的問題,她也有,她需要時間好好地拆解這些局面,他一味的防備打擊,只會讓她更加的煩躁。
每次對莫離動氣的時候,她都回想起他對皇帝劉漸的忠心,他蠅營狗苟,苦心經營一切,都是為穩固劉漸的皇位,作為一個朋友,他做得確實夠多了。
日子平滑地過去,劉漸自從那夜翻了酈貴妃的牌子之後,便沒有再翻任何嬪妃的牌子,新入宮的安嬪,莊嬪,麗嬪和德嬪如今都在太后跟前走得跟很近,也對皇后十分恭謹,她們都清楚,在後宮中若是沒有靠山,連怎麼死都不知道。而且深宮也確實寂寥,漫漫長日,也不知道如何打發時間,她們這些原本都是父母的掌上明珠,寵愛有加,如今入宮後備受冷落,也夠她們難過的了。不過幸好皇上是專注國事,以致冷落後宮,並非是專寵一人,否則她們的父兄都會有意見。
太后也知道她們每日聚在自己跟前的原因,所以這日請安的時候便道:“國事雖然重要,但後宮乃是你的家,若是過分冷落,會導致怨氣載生,家裡不得安寧,你也無法專心國事,所以,該寵幸的還是要寵幸,該賞賜的還是要賞賜。”
皇帝沉默了半響,道:“兒臣心中有數。”
太后並不知道他的心事,以為是國事有難以拆解的局面,便道:“有些事情,可多依仗丞相慶王和莫離,他們對你忠心耿耿,不必事事親力親為,你不是鐵人,回頭別把身子給弄壞了。”
皇帝點頭道:“兒臣知道。”
太后有道:“哀家雖然不過問朝政之事,但是多少也知道一些,你納莊嬪她們入宮,本是為了籠絡她們的父兄,若是她們在後宮不得安寧,她們的父兄也定然沒有心思為朝廷辦事,這其中的利弊,你自己衡量一下吧。哀家如今也不知道你心底在想些什麼的,馬上便是而立之年了,依舊沒有皇嗣,皇嗣乃是劉姓江山的根本,哀家每日念及此,便心急如焚,也不知道到底我們劉家做錯了什麼,子嗣緣會如此的淡薄,而且是一代不如一代。”
這也是皇帝心中頗為著急的一件事情,皇嗣一日未有,他心中南安。原先想著景王若是能娶妻生子,就算自己沒有子嗣,他便能名正言順地把江山交到景王兒子手上。可景王如今連王妃都沒有,更別說兒子了。鎮國王爺和慶王倒是有後了,可他畢竟是有私心,因為慶王和鎮國王都畢竟疏了一重。
只是若到時候沒有辦法,他也只能是從兩家中選一個,立為皇儲。
他回去之後依舊沒有翻牌子,只是賞賜了好些東西給各宮,並宣旨安撫。各宮收到賞賜,自然歡喜,又覺得日子有盼頭起來了。
毛樂言自然也收到賞賜,這既然是每個宮都有的,她那份也是少不得的。小舒念著清單,“雲錦綢緞一匹,五彩攥金絲頭飾一套,翡翠手鐲兩隻,東海珍珠鏈子一條……”
“行了,不用唸了,小舒粉兒菈威,你們看喜歡什麼,拿去吧。”毛樂言有些煩躁地道。
小舒瞪大眼睛,“小姐,這可不行,這是皇上賞賜給您的……”
毛樂言打斷她的話,“既然是賞賜給我的,那就是我的了,我的東西愛給誰就給誰,你們若是不要,我送給殿外的人去。”
小舒連忙道:“別別,我們要,我們先放好,就放在首飾盒裡,小姐以後想帶,就從首飾盒裡取便是。”這麼名貴的東西,豈能隨便賞賜給人,讓太后娘娘和皇后知道,怕是要惹出什麼風波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