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鎮到處是廢棄的房子,他們沒費多少工夫,就找到一處相對乾淨的平房。平房裡桌椅床櫃都齊全,雖然有些老舊。門口還有個小院子,院子裡老樹掩映、雜草叢生。剛才走過路口時,簡瑤看到有一家門臉很小的餐館,於是又去打包了兩個飯菜回來。餐館老闆還靦腆又好奇地說:“你們就是那兩個受了傷的揹包客吧?”看來小鎮非常小,他們倆到來的訊息,已經傳遍了。也不知這是福是禍。
天全黑了,雨滴輕敲窗欞。薄靳言躺在簡陋的木板床上,簡瑤從櫃子裡找出一床舊被子,拍了半天,才勉強蓋在他身上。薄靳言的臉色不太好,也許是傷口疼的,又也許是這裡的環境太糟糕了。簡瑤心中也是一片茫然,想來兩人自探案以來,還沒有過這樣天涯落難的經歷。
屋裡沒有電,她又找來了一盞煤油燈。這下薄靳言倒是笑了,問:“你是百變小叮噹嗎?”簡瑤微笑說:“現在知道帶我上路的好處了吧?”上了床,依偎在他身邊。
搖曳而朦朧的燈光,照得整間屋子都好像幻境。周圍極靜,靜得像個僻靜山谷。彷彿這小鎮上殘存的那些“遺民”,天黑後就全部入睡了,更添幾分詭譎感。
薄靳言一隻手抱住她,另一隻手卻依然帶著閱讀器,在讀朱韜隊長給的那份珍貴的資料。屋內光線很暗,簡瑤都不太看得清紙上的字,他的閱讀器卻清晰如昔,將一行行字讀了出來。只是偶爾,會有“滋滋滋”的細雜音。
一個小時後,薄靳言把整份資料“看”完了。資料上著重記載了佛手組織最近的幾次交易、內部運營結構、合作關係。但是對於核心人員結構、包括老巢所在,卻沒有提及。
“看來……”薄靳言說,“提供這份資料給朱韜的人,所知的有限。又或者是……這份資料,並不是完整的。”
簡瑤點點頭,把筆記和閱讀器重新放進包裡,再把溫榕開的藥遞給他。薄靳言卻說:“我們包裡不是帶了消炎藥嗎?我要吃自己的。”簡瑤一怔,問:“為什麼?”
薄靳言說:“這裡若真是佛手老巢,我們今天接觸過的四個人,你能確保哪個不是面具殺手的人?佛手的人或許不認識我們,但面具殺手一定認識。”
簡瑤聽得心頭悚然一驚,將溫榕開的藥丟到牆角,從包中拿出自己的消炎藥。
等薄靳言吃完藥,她提起床邊一支木棍站起來,說:“我今晚守夜。”
薄靳言卻一把將她拉回床上,說:“不必。與敵周旋最重要的就是審時度勢,以最小的付出獲得最大成果。今晚我們應該好好睡一覺,補充體力。他們如果不清楚我們的身份,今晚肯定不會輕舉妄動。如果清楚了,我們兩個就如同甕中的鱉,早就該動手了,還讓我們去看看病吃吃飯逛逛街?所以,薄太太,就像在家裡一樣,今夜我們沒有危險,好好睡一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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簡瑤被他說得哭笑不得,但想想也是,都到敵方老巢來了,他倆再機警,也難以一敵百。還不如睡覺。於是把棍子靠在床邊,聽了他的話重新躺下。
子夜更加寂靜,簡瑤的手腳即使在被子裡也十分冰冷,薄靳言將她的手握在掌心,又將她的雙足放在自己熱乎乎的大腿上。簡瑤不依,心疼地說:“那樣你會冷的。”薄靳言卻笑了一下說:“噢,說得好像以前冬天你每晚沒有舒舒服服地把腳放在這裡一樣。”簡瑤笑了:“可是現在,你受傷了。”薄靳言答:“然而為了你,我溫度仍在。”
簡瑤嘴角含笑靠在他的手臂上,大約今天實在太累,很快就睡著了。睡著了。薄靳言起初呼吸沉穩均勻,過了一會兒,察覺簡瑤已呼呼大睡,卻慢慢地在黑暗中睜開了眼睛,聽著窗外的雨聲,許久,都沒有閡上。
後半夜,雨停了。
小院裡全是溼漉漉的泥,樹葉在夜色裡往下滴著水。
一雙半舊的軍靴,踩在泥地上。那人穿著一身黑夾克,低頭點了支菸,然後慢慢吐了口氣。他的身後,影影綽綽,竟站了不少人。
那人抽著一支菸,還剩大半截,就丟在地上,一腳踩滅,又用泥揉了幾下,然後說:“這兩個人來得蹊蹺。阿悅的船在外圍又被警察端了。八成是警察。明天跟老大彙報一下,幹掉他們。”(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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