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德轉頭,手起刀落,就將向日葵拋到了伊莎貝爾懷裡,伊莎貝爾驚喜連連,抱著比她腦袋還大的向日葵一臉興奮。
“哇,莫德大哥,你太厲害了,我都沒想到用刀誒。”
莫德將刀收回刀鞘,“向日葵這種東西很頑固,必須用刀,才能砍下來。”
“總覺得這種花很厲害啊,脖子這麼有韌勁,而且還能吃,決定了!以後我最喜歡的花就是向日葵。”
莫德斜眼看了一眼伊莎貝爾,收回目光。
“莫德大哥,你喜歡向日葵嗎?”
莫德沒有說話,伊莎貝爾跳到莫德前面,將向日葵舉起來,“莫德大哥,理我啦!”
“無所謂吧,這種東西。”莫德停下,摘了一瓣金黃色的花瓣,手指捻動著,漫不經心的說。
“誒,為什麼這麼說?”伊莎貝爾不解的看著莫德。
莫德抓了一把伊莎貝爾的頭,繞過她向前走,“因為為這種花,挺可笑的。”
“可笑?為什麼,它長得很好笑嗎?”
莫德被她追問的沒辦法,終於給了個敷衍解釋,“生下來除了幼年期,其他時間都繞著太陽轉,轉來轉去除非死了才停。脖子硬又有什麼用,只要有刀,就能把頭摘下來。”
伊莎貝爾莫名覺得一陣冷戰,她戳了戳瓜子,下意識的說,“唔……向日葵需要太陽啊,大哥。如果不繞著太陽轉,就會死掉吧。”
莫德停頓了一下,然後笑了一下,“無論它怎麼轉,最後還不是被你吃了。”
“也是哦,那莫德大哥你喜歡什麼花啊?”
“沒有。”莫德在前面走著,“花這種東西太弱小了,我不喜歡軟弱的東西。”利威爾在他由後方,看著他的背影,覺得莫德表情十分冷酷。
兵團自從來了那個能變成巨人的小鬼,就不得安寧。團長為那小子花了不少心血,利威爾在奔波一天後,回了房間。推開門就看見了在櫃子上的照片,裡面的莫德笑容輕浮,看起來像一個玩世不恭的浪蕩子弟。上面有法蘭還有伊莎貝爾等其他人,明明人不少,但是莫德在照片中還是很顯眼。
那種格格不入疏離的氣質,可是無論他再怎麼微笑,都無法遮掩。一隻幼豹放在一群貓仔中,再怎麼偽裝,都能看出不同。莫德偽裝的很好,除了他之外,其他人並未察覺到維和。
莫德不喜歡照相,所以關於他的照片少之又少。
照片中莫德同其他人一樣,都在微笑。照相約定俗成要微笑,人笑起來的樣子很美好,所以總希望可以儲存下來。
雖說莫德笑起來很好看,但是利威爾卻更喜歡莫德不笑的模樣,眉眼冷淡,似乎連鼻孔都在訴說著他有多麼不爽。這比那不正經的笑看起來順眼不少。
冷漠比起笑容,更接近莫德的真實情緒。
莫德冷淡的模樣保留在記憶中,看照片到時很少能發現他的身影,更別提是冷淡的樣子了。利威爾對自己的記憶並不放心,更何況在調查兵團中,朝不保夕,誰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會突然死去。
對於自己是否會活在別人記憶中這件事,利威爾並不在意,對於自己死後別人的反應如何,他也不是很關心,他可以為了這裡計程車兵戰鬥在前線,但是……卻並未將別人放在心裡。
雖然利威爾在進入調查兵團後變了,但他依舊是利威爾,在地下那個冷漠而強大的利威爾。他心中的人屈指可數,而最重要的人已經離他而去。
利威爾並不覺得一定要和人親近才行,他並不是那種沒了他人陪伴或者是必須建立親密關係才活得下去的人。
況且,他有親近的人,雖然已經離世。唯一有些擔心的,就是不知道自己死後房間裡的東西該怎麼辦。
身外之物沒什麼好留戀,但是屬於莫德記憶,利威爾放心不下。莫德本來就沒什麼存在痕跡,如果自己死了,恐怕沒人這樣記著他了。雖然沒有任何人記得他,他恐怕會更高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