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敘述了很多,直到雕花香爐裡的香燃盡,香味消散,他才敘述完。
他剛要說一句,“請聖上準允”,一縷清風吹到了他臉上,吹的他頭腦清醒了過來。
美夢醒來,他又在眼前這個簡陋,空蕩,隻有他一人的茅草屋裡,什麼也做不了。
他環視了周圍一圈,洩氣的跪在地上,哽咽著說:“陛下,臣錯了,臣真的知錯了。”
“當年臣不該固執的認為,我南國新君隻能是嫡長子……”
“這些年,您將南國治理的很好,比那被廢的太子強太多了。”
“您才是最合適成為南國君上的那個人。”
“臣明白了。”
“臣好想回去,回去繼續效忠南國,繼續為民請命,為民做事,可是沒有機會了。”
說到這裡,侯若安匍匐在地上,泣不成聲。
當年他因為立嫡立長的偏見,支援太子帝朝陽,屢屢和帝江作對,以至於被罷官,流放到了這裡。
他一直覺得自己沒錯,隻有嫡長子才能擔起南國新君的重擔。可這些年,他看著蒸蒸日上的南國,聽著國君專注朝政,二十了,連女人都沒一個的傳聞,他突然醒悟了,他錯了。
當年的帝朝陽,可不這樣。
帝朝陽專注吃喝玩樂,皇權富貴,還養了一堆女人,不幹實事,和新君的做派截然不同。
是他太偏執了,竟然覺得帝朝陽成了皇帝後,就會扛起重擔,旁人都不行。
事實狠狠打了他的臉,也打醒了他。
他想認錯,想回去繼續為官,為民請命。
可是——
“臣知道,一切都是臣的幻想,臣這一輩子都出不了這個村子。”
“也沒人會幫臣走出這個村子、見到陛下你。臣要想繼續為百姓說話、辦事,就隻能靠著這些香。”
侯若安渾濁的眼淚不停的往地上掉,很快,他麵前的地麵就濕漉漉一片。
他哭到渾身沒有力氣,趴在地上,他趴了好一會兒,隨即,又去點燃了香,再次重複剛剛上朝,覲見陛下的那一幕。
這一次,他點的香料是剛剛的三倍,他真是瘋了,不要命了,才會這麼搞。
他再次出現了強烈的幻覺,隻是這次,伴隨著頭疼,頭暈,四肢麻木,意識潰散。
他感覺命懸一線,身體有些撐不住,快要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