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小念將酒瓶放到一旁,坐在那裡靜靜地注視著宮彧臉上的那一抹黯淡,輕聲地道,“哥,你真的不想再走出來了嗎?”
這麼多年了,錯的對的都已經過去,何必再這麼折磨自己。
“我這不是已經走出來了麼?”
宮彧笑著說道,一臉的坦然,彷彿他真的沒有多神傷一樣,他是個很能偽裝自己的人。
“因為是親兄弟嗎,所以你和宮歐的補償心理都這麼重?”時小念從桌前站起來,“你因為席鈺這麼多年沒過好,宮歐因為當年的一點錯現在肯去和一個男人交往六天。”
聞言,宮彧的笑容漸漸隱去,手抵著頭,雙眸望著窗外的天空,一看就看出了神。
時小念轉過身,走到窗前往下望去,望著那艘船又近了,宮歐正坐在上面,轉眸望著她的方向。
視線在空中交匯。
她看不清他的容貌,卻知道他在看她,也只願意看她。
她站在視窗站了很久,只為宮歐能看到她的存在,許久之後,洛烈發現時小念的存在,於是果斷地將船開走,越駛越遠。
“……”
時小念咬了咬唇,轉過身,卻見宮彧正看著她出神,那種目光讓她的心狠狠一跳。
見她回頭,宮彧收回目光,掩飾尷尬地乾笑一聲,伸長手拿過酒瓶要倒酒,時小念立刻走過去,將酒瓶挪走,再一次直白地揭穿他,“又想到我弟弟了?”
“你們長太像了。”宮彧說道,聲音充滿了苦澀,“有時候看著你的臉,真會覺得他還活著。”
“……”
“這也不錯。”宮彧道,又重複了一句,“很不錯。”
“哥,有句話我不知道該不該問。”時小念站在桌前看著他一頭微卷的短髮說道。
宮彧頜首,“問吧。”
“你不準備再談一場戀愛嗎?”其實這話不該由時小念來開口,但看宮彧這個頹廢的樣子,她又忍不住說道,“說現實一點,你還年輕,未來有那麼長,你真要一個人這麼過下去?”
宮彧坐在那裡,唇角一提,笑得有些苦澀,“其實還是有些怕的。”
角樓外面的鈴鐺叮叮叮地響著。
時小念靜靜地注視著他。
宮彧從桌前站起來,走到一旁的地毯上直接坐下來,身體往後靠去,雙手抬起抵在腦後,抵在牆上,雙眸沒什麼光彩地望著前面,聲音淡淡地道,“就像你說的,未來那麼長,長得都有點恐怖了。”
“……”
“我的人生要是沒有那麼長就好了。”宮彧說完又笑了,“我這想法很幼稚是不是?”
都不像為人兄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