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今天把自己關在上面一整個下午。”
宮歐低沉的聲音從胸腔裡傳進她的耳朵裡。
“……”
時小念沉默地聽著。
“我越想越不舒服,我越想就越恨我的父母。”宮歐說道,身體挺得筆直,一雙眼沒有焦距地看著前方,“他們應該衝我來,而不是衝你去。我恨他們,銘心刻骨的恨。”
“……”
時小念擁緊他,長長的睫毛如蝶的翅膀輕輕顫動。
“今天晚上,我走向人群,腦子裡想的全是他們對付你的樁樁件件。”宮歐一字一字說道,“如果不是那個男人牽住了你,我今天還是會動手,只不過物件會換成我的母親。”
聞言,依偎在他懷裡的時小念身體一顫。
原來,宮歐一下午都充斥在他的恨意裡,她被欺負的每一件事在他的病情裡得到放大,不斷地放大,放大到他需要發洩。
宮歐問,“是不是聽起來十惡不赦?”
其實他從來不會自己發覺自己有多過份,可是今晚比較特別,舞會上的人太多了,每個人都那樣看著他。
他漸漸發覺了。
“……”
時小念仍然不說話。
“時小念,你是不是對我很失望?”宮歐又問道。
時小念在他懷中慢慢睜開眼睛,抬起臉注視著近在眼前的臉龐,然後堅定地搖了搖頭,“沒有,從來不會。”
“真的?”
“真的。”
“可所有人都用同一種眼神告訴我。”
“……”
“今天是我29歲生日。”宮歐會由她抱著,嗓音低沉,“每一個賓客離開的時候看我時臉上畏懼多過崇敬,母親說我不是她的兒子,你母親看我的眼神就像看毒蛇猛獸一樣。”
時小念聽著他的話,聽得鑽心地疼。
這是最糟糕的生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