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嬤嬤趕在軒轅皓生氣前將辛奴強拉出去了,采薇看了看白嬤嬤,與阿月說了什麼,這才乖乖出去了。
“你放開!”辛奴推開白嬤嬤捂住她嘴的手,憤怒道,“什麼太子派來給小姐調理身子的,太子知道你與攝政王勾結嗎!”
實在太擔心小姐的安危,不得不拿她厭惡的太子出來抵擋。
“辛姑姑,小姐她......”采薇想說什麼,卻不知道該怎麼說。
白嬤嬤和緩了臉色,“你我為奴,各為其主,總歸不會害主子們的。爺......更不會害豫小姐。你大可放心。”
“說得輕巧,總歸不是你的主子危險,叫我如何放心!我承南宮夫人遺志,立誓照顧小姐一輩子。如今,小姐被活閻王抓了去,我如何放心呢!”隔著一道迴廊,也不怕這些話傳到軒轅皓耳中。有什麼衝她來,斷不可傷害她家小姐。
“唉......”白嬤嬤不再多說,趁其不備,打暈了她。阿月便將她扶回了房。
“白嬤嬤......”采薇覺得這不是最好的解決方式。辛奴姑姑並非胡攪蠻纏之人,只是涉及到小姐的事時,就有一些偏執。
白嬤嬤去到小廚房,準備些點心送過去。從前,爺來找豫小姐時,大多在入夜後,甚至要用藥迷暈辛奴她們,這次為何......
不知什麼時候開始,從看見那個人是害怕與謹慎,到現在的安心依賴。只要他在,便能睡得格外香甜。遇見他之前,夜夜必入夢魘,有了他後,饒是兇猛厲鬼也不再追殺她了。因為她的阿軒呀,是個連鬼怪都害怕的人。
“醒了?”紫檀雕花的榻邊站著一華袍高大男子。
她躺在榻上,睜著一雙燒紅的眼,愣愣地盯著高處的橫樑。這一覺彷彿睡了好幾年,在夢中的幾年,她在沙漠奔跑,不停地奔跑。累,但自由。夢裡,孃親是北夏唯一的女將軍,騎在戰馬上,威風赫赫,斷月鞭一揚,捲起漫天黃沙。
夢裡,孃親不曾遇見父親。
“不是這樣的。”她眸光忽然一閃,聲音裡有些驚喜。面上也甚是驚喜,微微偏頭去看榻邊的妖孽男子。
“不是這樣的!如果父親真想留住孃親,就應該找個絕對的理由讓孃親回不去北夏,同時創造絕對的有利條件讓孃親留在大越。父親身為大將軍,素有愛民如子、愛兵如子的佳話,如何蠢到洩露北邙作戰圖,既犧牲了數萬將士,又讓孃親在大越陷入一個危險的地步。”
她緩緩眨了眼,深吸一口氣,水樣的長眸發出異樣的驚喜的光,“所以......父親以孃親的名義洩露的作戰圖是假的,但中途被人做了手腳,換成了真正的作戰圖。”
“洩露作戰圖的不是父親,另有其人。”清嫵的長眼裡閃著堅定而驚喜的光芒,似寒夜裡唯一閃爍著的星。
那人清楚孃親的身份,也清楚孃親與父親的關係,那人精心計劃、瞞天過海、步步為營,那人深不可測,地位不低,那人......能讓父親心甘情願揹負這個罪名。
父親還是愛孃親的,自始至終都是愛的,但太糊塗了。
推出這個結論,冉子豫還是有些激動的。畢竟孃親是真正愛父親的,孃親的愛終究沒有被辜負得太狠。
榻邊的妖孽男子精緻好看得不真切,一貫詭冷而瑰麗的面上帶著若有似無的笑。在她激動地分享她的結論時,他看似毫不在意地轉過了身去,終究被自家小狐狸那燒紅了卻很認真的臉可愛到了,不動聲色加深了面上的笑。
纖細白皙的手端了一薄如蟬翼的瓷杯,順勢坐在了榻邊。
“既然醒了,把藥喝了。”
“啊?”那白瓷杯實在太薄,透出裡面藥的黑來,嚇得她抖了三抖,“不用了,我身子好著呢,我從小感冒發燒都是自己好的,我媽都說我身體好,不用喝藥。”
討好地笑笑,隨後,暗罵自己糊塗,什麼我媽,“我是說我孃親,我孃親說我身體好,不用喝藥。”
“你沒娘,倒是有個爹,和沒有差不多。”軒轅皓懶懶開口,冷誚的語氣裡帶著明顯的寵溺,“慈愛”道:“來,小狐狸喝藥,叔叔疼惜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