祂所擁有的權能,在黑暗中並無任何憑依之處,如同浮空的氣泡般,輕輕便被戳破。
唐奇很快發覺自己不能再用“祂”來形容,超然屬性被剝奪。
仍舊擁有觸手之軀的他,開始感受到諸多早已再影響他的感受。
他開始抱緊自己,蜷縮到船艙內,這是寒冷。
他開始吞嚥口水津液,腹內發出轟鳴,這是飢餓。
他開始頭顱暈暈,眼花繚亂,這是要昏迷的徵兆。
這些都不是關鍵,真正讓唐奇從顫抖中醒來的,是那好似針刺般的痛苦潮水。
他的心靈洶湧,汗毛倒豎,不由自主開始觀察四周,並竭盡全力的去感知。
危險,致命的危險。
曾被唐奇依賴許久的“萬物通曉”,在黑暗中徹徹底底的失效,那顆本該洞悉一切奧秘的起源之眼,在這黑暗中卻與失明者毫無區別。
唐奇無法視物,只能讓愚人船沿著一條曲折好似裂隙般的“路徑”前行著。
他的感知中,此刻已有一道道完全無法看清楚形態的影子,默默纏繞了上來。
它們是什麼?
唐奇知道,也不知道。
來自最初先知與賢者團的知識分享,讓唐奇知曉,這黑暗中其實充斥了怪物。
這些怪物來歷不明,最可能的出處:
它們是從一個個類似“無垠神秘”和“第二無垠”這樣的世界中逃出來的,或許是一尊神靈,或許是某種詭異生命體,或許是一尊至高神性……光怪陸離,超乎一切想象力的生命與非生命怪誕集合。
它們竭力生存在黑暗中,惡意或是善意,一切都是未知的。
但大部分,都懷有著深沉的惡意。
而可怕的是,它們在適應黑暗之後,比唐奇這樣的“外來者”強大太多。
有關它們強大、可怕的記憶中,賢者們表現出了“恐懼”。
是的,恐懼。
在原有世界、文明中,幾乎已無所不能的賢者們,在探索黑暗時,彷彿回到了最古老的,沒有火種的紀元,先民們只能時時刻刻保持著警戒,以敬畏一切的心靈面對世界。
只是這些賢者們,祂們雖然敬畏,甚至是恐懼,但為了那共同的志向,仍舊不顧一切的前行探索。
“只要愚人船不脫離路徑,那麼就是安全的。”
“可只要有一點點偏離,我會死亡,無比徹底的死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