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為何,就在那一剎那,段循彷彿想到了某個問題症結。
陳厲從小到大視方續誠為競爭對手,事事要跟方續誠比個高下。
他詐陳厲的那句,就是在賭有沒有可能當年那些綁匪一開始要綁架的物件本來就是段循和方續誠兩個人?
陳厲在段循說出“親戚”兩個字時,眼神猛地閃爍了下。
“你——”他張口卻說不出話。
段循看著陳厲的眼睛,慢慢繼續說:“當年,綁匪在方續誠逃跑後接過一個電話,是你的打的?”
那時候,綁匪明明想立即將除掉段循,但最後卻改變主意帶他逃跑。
並且後來段循奮力反抗跳車,他們輕易放棄了對他的追擊這一點也很可疑。
段循甚至不需要陳厲回答他什麼,他將之後的許多事一併串聯起來。
“所以三年前我那場車禍,你有把柄在旁系手上?”
隨著段循一點一點猜測推進,陳厲看段循的眼神變了。
段循從陳厲的眼神中,明白自己猜對了。
所有人都想不通陳厲當年究竟為什麼會突然背叛段循?
連段循自己也不明白。
如果說他是為了嫁禍方續誠從而鏟除掉這個競爭對手,那為什麼不直接設計方續誠車禍,而要繞一圈對段循下手?
最重要的是,當年段循與方續誠的關系沒有段循跟陳厲親近是事實。
要說陳厲因為嫉妒方續誠,而對付段循實在牽強。
但如果是因為他有把柄在旁系手上,不得不幫旁系做事,一切就不一樣了。
“是你裝路人打的120吧?”
段循盯著陳厲的眼睛,一字一頓推匯出最後的結論:“那就是你唯一的破綻。”
“呵。”
聽段循說了這麼多,陳厲突然低下頭很輕,又或者說很輕蔑地笑了下。
只是不知道他的輕蔑究竟是對誰。
“不愧是小少爺。”
要不是一切物是人非,陳厲幾乎忍不住要為自己追隨了這麼多年的太子爺縝密的心思與推理能力鼓掌。
陳厲又低低笑了聲:“不是親戚,我爸的親戚都死絕了。”
如果真是陳厲的親戚,就算死了,也不可能將身份抹除得那樣幹淨,以至於絲毫沒有人懷疑到陳厲身上。
“是我媽後來交的男朋友和他的一幫兄弟。”
陳厲的母親望兒成龍,不滿足兒子在段家只能做太子爺身邊的跟班,所以對段家嫡系的獨苗起了歹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