穩了好一會兒,刺痛的神經才逐漸恢複正常,但那緊壓感卻始終沒有散去,嚴絲合縫地堵著她每一個可活動的空隙。
似乎只要她不講它放下,這緊壓感便不會散去一般。
“抱歉,薴沭,之前是我的不是。”
話音未落,薴沭便趁機伸手將木偶遞了回去。
身體那道重壓感稍微減輕了些,卻仍然沒有散去。
她突然有點兒後悔這麼快就將木偶放手了。
於是她又上前一步,擁有實質感的重壓再次傾倒,有一種莫名的安全感。
旻止低眉向那木偶望去,不知在想什麼,抬起頭來薴沭只見他眼裡多了幾分不甘與憂色,很淡,如同被雪藏在了冬日中。
他再次將木偶執著地抵進她的手裡,怕她再次拒絕,開口強調道:
“這個小人你隨便放在哪裡都行,留一個紀念,好嗎。”
身體上的那股壓感分裂開來,如蛇一般纏繞著她每一處脈動的起伏。
心跳加快,薴沭忍不住深吸一口氣,緊壓感卻將骨骼窟得越發酸澀。
“好。”她沒有再次拒絕。
心中的喜悅在聽到應答的這一刻像是有了形狀,旻止想要細細描繪,可卻發覺那東西冥冥之中又開始變得縹緲。
如煙一般,抓不住,越發遙遠了。
他想上前一步追趕,又怕發覺自己的歡喜其實真如煙塵逸散,最終只能停在原地,用雙眼一遍遍地描摹著若隱若現的形狀。
木偶被她攥在了手中。
這就夠了。
“希望你能喜歡。”
薴沭也笑了笑,沒有繼續說話。
如果是之前,她不會沒有回複。
旻止垂下眼眸。
一定是他的這個木偶沒有雕刻得很好,否則,薴沭不會不說話的。
對,他需要重新雕刻一個木偶。
等他雕刻出一個更完美、更精緻、更真實的,她就接收它,朝他甜甜地說謝謝。
那份虛無縹緲的失真感便會消失。
凝重感越來越重,幾乎壓得薴沭喘不過氣來,掙紮了片刻,她朝面前仍然站著的人說道:“我還想再休息休息。”
話音一落,便要側身向旁走去。
“好,你先好好休息。”旻止點了點頭。
他會在進入審判庭之前,刻出一個新的木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