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質問 (2 / 2)

所有人都會為之付出應有的代價。

2

惠特莫爾把阿曼達撿到的那顆桔梗花的袖釦要了過來。他端詳著它,這樣一枚小而精緻的袖釦,上面鑲嵌著紫色的小葉片的花朵,他從未見過這種花,但他知道它屬於誰。阿曼達說只是一枚袖釦,並不足以使任何人認罪,但惠特莫爾依然請求阿曼達把它給他。

他覺得它能夠說話。只要他長久地攥住它,它一定會告訴他。那一天下午襲擊他和伊莎貝拉的人到底是誰,為他拼上記憶裡缺掉的拼圖。事實上惠特莫爾還記得,很模糊地記得,在他的面前站著一個少年,他正背對著太陽,而他的魔杖正對著惠特莫爾的頭顱,他就躲在太陽為他製造的陰翳裡,而無論惠特莫爾如何盡力地想要看清那人的模樣,卻都只能看到模糊不清的輪廓。

這本來是一個比較重要的線索,他記憶裡的身高、身形都可以作為佐證。可他沒有告訴任何人。阿曼達和伊索詢問他:你真的一點也不記得了嗎?他搖了搖頭,默不作聲。他一向是光明磊落的孩子,可現在他知道他正在說謊。因為那樣的輪廓,身後是沉落的太陽,而少年站在他的面前,這樣相似的場景,他曾經還見過一次。

他當時站在一直尊敬的學長面前,結結巴巴地袒露自己的憧憬。他說:我一直、一直信賴著,憧憬著你。伊索·格林就站在他的面前,他身後的通紅的太陽從建築物的遮擋下顯露了出來,惠特莫爾說完才抬起頭來,他想要去看伊索學長,可是因為光線的緣故,他看不清他的臉。而就在這個時候,他突然一顫。

他為這樣的懷疑而羞恥。上一秒鐘他還在告訴學長:你是我最尊敬的人。但是在下一秒,他卻覺得學長是襲擊他和伊莎貝拉的人。這太不應該了。阿曼達學姐說,一枚小小的袖釦並不能使任何人背負上罪責,那麼這樣朦朧又模糊的輪廓,更不應該讓本應該清清白白的伊索學長被質疑。

那一枚袖釦就像是一顆懷疑的種子種到了肥沃的土壤裡,等到柔和的風吹拂雨水漫灌,它就開始瘋長。太羞愧了,太痛苦了。惠特莫爾一直都為自己的懷疑而深深地慚愧著折磨著,他決定要自己去結束它,獨自去尋找到真正的兇手,然後再去向伊索學長道歉。

沙菲克時常跟馬爾福和埃弗裡在一起,很少落單,但今天是一個例外,他們誰也沒有在他的身邊。惠特莫爾抓住了這樣一個空隙,悄無聲息地跟在了他的身後,一個在前面走,而另一個在後面跟著,惠特莫爾極力隱匿自己的蹤跡,不讓對方察覺,這已經用盡了他的氣力,所以等到沙菲克停下來,他才發現他們不知不覺地又來到了他之前被襲擊的地方。

惠特莫爾想要叫住他。但是在他的聲帶振動之前,沙菲克就突然地暈倒了,有人實現埋伏在這邊的樹叢裡,只等著他過來。惠特莫爾捏緊了魔杖,等著那人從草叢裡走了出來。

今天是陰天,沒有太陽。像是填色遊戲一樣,之前空白的輪廓裡填補上了五官,修長的四肢,還有一雙翡翠色的眼睛。可惠特莫爾寧可今天燃起跟那天下午一樣的刺眼的光,再寬和地落下一片陰翳來。

3

伊索以為這是一件很困難的事情。可是他已經這樣做過不止一次了,更像是已經形成了某一種肌肉記憶。惠特莫爾會跟過來,是因為不信任他,他之前因為還在被尤利塞斯脅迫當中,所以遺忘咒用得並不高明,會留下一些模糊的印象也是理所應當的。他也應該覺得慶幸,如果是心思更縝密一些的阿曼達和伊莎貝拉,在這時一定會悄然無聲地離開,然後把這件事告訴希林。可是他足夠瞭解惠特莫爾,他是一個正直勇敢、過於光明磊落的小孩,他的心裡容不得一點沙子,而更重要的是,他對於伊索的尊敬和信任是真的。

可是現在他正是在利用這樣的信任。

惠特莫爾從陰影裡走了出來,只來得及叫出了伊索的名字。甚至還沒有來得及再多說一句話。伊索也不願意聽他說任何的話了,他只想快一點解決這一切。他平複著自己的心緒,不想因為這些雜念再次影響他的魔咒精準度。他迫切地想要回到正軌上去,所以惠特莫爾得要忘記這一切,忘記得幹幹淨淨,他記憶裡的伊索格林也必須是幹幹淨淨的。

伊索把暈倒了的惠特莫爾搬到了旁邊的草垛裡,然後轉過頭來想去解決沙菲克,可是他正好對上了一雙睜開著的藍眼睛。佩格目睹了全程,從瓊納斯被襲擊開始,再到伊索對惠特莫爾施咒。

“好奇怪。”佩格開口:“我聽到他叫你的名字了,所以你們是朋友嗎?”

“——可是你為什麼會傷害朋友呢?”佩格問伊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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