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乘月只得把此事簡略道來,末了總結道:“事情就是這樣,陛下想讓我進宮,廷尉府不知從哪兒得了訊息,自作聰明搞了這一出。”
尚書大怒:“我為陛下鞠躬盡瘁,他竟想挖我戶部的牆角!”
“您關注的是這個?”沈乘月無奈,“反正我覺得我沒錯。”
“你沒錯,砸得好!”尚書還記得壓低嗓音,再次確認道,“進宮的事你拒絕得夠斬釘截鐵嗎?沒打算反悔吧?”
“你問我?”沈乘月反問,“若是不考慮陛下的個人喜好,他覺得您是合適的人選,您能答應進宮嗎?”
“五品以下我可能就去了,”尚書仔細想了想,“但咱們二三品又有實權,沒必要了,你立刻給我打消這個念頭!”
沈乘月驚訝地看他一眼:“您還挺實際。”
“閉嘴,聽我給你分析其中利弊,”尚書繼續勸道,“我知道當皇後大有好處,什麼統領六宮、位置尊崇就不說了,最大的益處就是你的骨血能當上太子,乃至至高無上的君王,從此全家跟著榮華無兩。但從今上的經歷來看,那位子花落誰家可不保準啊。再說萬一你生了個廢物怎麼辦?還得防著其他孩子各方面都超過你的孩子。沒有咒你的意思,但你拼命為孩子謀劃,熬個幾十年才能當上太後,說不定還熬不到呢。不如現在就努力往上爬,位極人臣,咱們拼孩子不如拼自己……”
“……您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嗎?”沈乘月聽得愣了好一會兒,回過神來連忙打斷他。
“這話確實不大恰當,”尚書承認,“但我才剛剛得知這個訊息,心亂如麻,說成這樣已經很不錯了。”
“不用試圖說服我了,我不會反悔!”
“那就好,”尚書放下心來,“砸廷尉府的事待會兒你別開口,有人參你,我就站出來把事情攬到戶部頭上,說是因為戶部公務發生了齟齬,諒廷尉府的人也不敢多話。”
“謝大人。”
“不用謝我,本官可就培養了你這麼一棵獨苗當繼任者,你別給我斷在這兒!”
“……是。”
不料待上了早朝,卻無人提起這樁事,不但政敵沒拿此事來攻訐,就連廷尉本人都站在隊伍裡,低著頭不言不語。
下了朝,沈乘月求見了帝王,於禦書房裡,開門見山問道:“是陛下提前打了招呼,才讓朝上無人提起此事?”
“朕理當如此,”皇帝看向她,“事情都是我惹出來的。”
“確實。”
皇帝苦笑:“沈愛卿還真是直白。”
“臣還是要謝過陛下,”沈乘月遲疑,“敢問陛下,訊息是如何洩露的?”
皇帝一指門口,沈乘月注意到門口立著的當值太監似乎是換了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