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我幹嘛?”
“誰啊!”
宋時清充耳不聞,沖到廚房前,震驚地朝發聲地看去。
“你們在……”
他後面的話沒有問出口。
面前地上,正在拔雞毛的兩個幫廚莫名其妙地仰頭看他。
其中一個愣了片刻,操著一口濃重的鄉音問他:“哥兒催菜食來嘚?”
他手上的雞還在掙動,被割開的喉嚨裡發出不再那麼有力的悲鳴。肌肉掙紮帶動裸露的白皮抽搐——
某種程度上來說,與那個裹著胞衣的死胎相像。
夢境中的畫面在宋時清眼前閃回一瞬,但大腦的自我保護機制立刻將超出人類承受能力的恐怖景象壓了下去。
宋時清的目光在幫廚和他手上的雞之間惶惶挪動了兩個來回。
……不是嬰兒,他聽錯了。
我……聽錯了。
也是,他這兩天晚上做噩夢,白天撞鬼,精神是不太好。等出國以後,好好休息幾天吧。
沒等到他的回答,正對著他的幫廚站了起來,手隨便在圍裙上擦了擦,“有事嗦哦。”
宋時清搖了搖頭,低聲跟他們道了歉,說了要菜的事情。
幫廚不認識他,皺眉為難,轉頭高聲朝裡面喊了一句什麼。
下一秒,裡面傳來了一個女人的聲音。
“什麼?多要一桌,哪個講的?都不跟我提前說,現在菜全分好了,怎麼重提一桌出來?”
一個用月白色布巾裹住頭發的女人從裡面擠了出來。她斜著眼睛瞪兩叫嚷的幫廚,語氣不善,“哪個要的?”
她那趾高氣揚的樣子,不像是一般酒店經理,更像是大家族的管事人。
更古怪的是,幫廚被這麼不講理的訓,絲毫沒有要還嘴的意思。
他像是極怕這個女人一樣,站原地低著頭,瑟縮地用眼神示意了一下宋時清。
女人不耐煩地看過來。
不僅是幫廚,隨著女人視線的挪動,這一片廚房裡的所有人,全都噤若寒蟬地低下頭,擺出一副專心手中事的樣子。
一時間,宋時清耳邊再沒有交談打趣的說笑聲,只剩一片菜刀與案板剁在一起的篤篤聲。
微妙的錯亂感襲上宋時清的心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