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恕老朽眼拙,閣下是哪位道友?還請名言。”
也不怨晏老頭子沒認出月煞神君,現如今的月煞,雖說從身軀到神魂都延續了前身,但無數歲月身死如行死走肉的異變,依然導致了他早已不是從前的他,而且經歷了死而復生,被天地大道雷霆劫難所洗練,也早已從根本上不是原來的月煞,若說有關,也只是記憶相同而已。
月煞並未急著回答晏老頭,而是饒有興致的望了望那感知之中的天陸,又看了看老頭身後咆哮蜂擁而來的狂暴劫雲,對於此刻正在不斷增強的天地大道壓迫更感興趣。
“晏老不必介懷,你我並非敵手,不過本君在想,以你我之能,都存活了下來,而有一個人,不知是否也同樣活著,而且可能活的比你我還要滋潤呢?”
月煞神色再次嚴肅,雖說從晏老頭出現,到遙遠的天陸出現消失,天地大道更加穩固完善,這一切的變故雖然時間不長,但也足夠他將千萬載歲月中的過往回眸一眼,而也正是這一眼,讓他似乎想到了什麼,故而在露出真身和晏老頭相見的一刻,陡然變得陰沉。
“哼!顧左右而言他。”晏老頭可沒心情去猜月煞想到了什麼,對於天地大道的壓迫他更加感受深刻,因為他在這無盡歲月中從未真的泯滅生機,而是依靠一些禁忌之法一直耗到此刻,而此次甦醒,本就虛弱至極,大道的提升和圓滿不單是靈氣在恢復,更是天地在構築新的體系,對於他這樣明顯超出了天地掌控和異類的存在,無疑有著更大的排擠和壓迫。
他甚至能夠感受到身後劫雲中正在醞釀的毀滅之意逐漸增強,而原本只是驅逐的感覺卻在消散,所以對月煞的言辭並不買賬。
——
天衍宗,橫跨小半個大陸中東部的擎天巨柱,宗門所在自然是難得的洞天福地,從山門所在的邊沿之地,一直到深入萬里的主脈道衍山。
磅礴浩蕩的靈氣,隨著山風起伏跌宕,雲捲雲舒,偶爾可以一窺山脈之中真容,妖嬈多姿的靈木,在山間恣意瘋長,錯落有致的各色靈藥,遍佈小溪山崖之間,一隻捏蹤潛足鬼頭鬼腦的小白獸,正眼中泛紅的盯著眼前一株四肢完備,腦袋頂著粉色花蕾的靈藥,不斷留著饞蟲。
另一處,高高的半山腰,一隻金色靈羽,鷹鉤鐵喙爪若鐮刀的神異大鳥,盤踞在高聳的一株神木之上,一對神光奕奕的眼睛不斷掃視著山下,彷彿在巡視自己的領地一般。一處幽靜碧青的靈潭之中,一條銀鱗青蛟愜意的半躺在水中,享受著清涼,另一處山畔之處,一隻老龜似模似樣的守著一具青色長杆,一道絲線穩穩的垂落水中,一邊的竹簍中空蕩蕩,看樣子白費力氣的時候居多。
這處幽靜神奇之所,正是天衍宗核心所在,所有的一切都看似尋常且普通到平凡至極。而在這片山脈外圍,錯落著三十六座形
制各異的山峰,南方一十二座,北方七大兩小,東方做少,只有兩座,西方最多,多達十五座。
別看這為數眾多的山峰各有不同,所佔方位似乎有些玄機,但若就位置而論實力,卻是大錯特錯,這三十六座山峰形成的包圍,阻隔了天衍宗之外更多地域修士隨意進出的通道,這個看似鬆散的地形實際上正是天衍宗的護宗大陣。
而道衍山位居三十六座山峰包圍之中,卻從外界無法觀測到其中深淺,山峰數目,高度,即便是那些元嬰期的執事長老,等閒想進其中也是機會渺茫,就更別說其他修士想要一探其中究竟,更是毫無可能。
一座不起眼的小山之下,一處看似荒涼雜亂無章的山洞,在鬱郁的林木中格外幽靜,山洞靜無聲息,雖顯荒涼,雜亂,但卻透著一股幽幽香氣,似乎其中孕育了什麼奇珍異寶,但山野中的各色珍獸妖類卻沒有一個妄自接近,這裡似乎根本就不存在一樣。
尋著有著幾分小徑意思的石卵小道,在幽暗中蜿蜒前行,不知幾經會還,那絲幽幽香味愈發深邃,直沁心肺,一步踏出,一片宛若星空般的景色,陡然出現在山腹之中,但又似乎是另外一個世界的投影一樣,讓人目眩神迷。
在觸手可及處,一團宛如星球般巨大泡體,橫亙在星空之中,佔據了這片神異星空五成以上的範圍,幽幽的香氣源頭正是此地,正是那處佔據了星空的巨大卵泡,然而令人驚悸和毛骨悚然的,卻是四周那些陪襯,或者說是雜物,所有的一切罪惡和邪惡,都被巨大卵泡和香氣所遮掩,那些數量多到無可計數的東西,混全一點的,有人,有獸,還有各色靈藥,但無一例外,幹蔫枯萎或者腐朽,即便是生命力頑強至極的萬年靈藥,也變的了無生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