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璇樓八層,這裡安靜的幾乎沒有一絲聲響,寬敞優雅的樓堂中,璇璣城七位宿老一字排開,而令一邊,端坐著三位老者。
為首一人身周灰色布袍,頭頂稀疏的幾根凌亂髮絲無風自動,倔強的不斷搖擺,深陷的眼瞼下,一張蠟黃死板的麵皮,看不出一絲情緒。
左手因為黑衣農夫,兩隻袖子高高挽起,漏出青褐色如鐵疙瘩般的雙臂,斜挎著一個土黃色的布褡褳,左手擎著一隻兩尺多長的銅杆子,不知道是做何之用。
右手,一身白衣卻繡著黑邊的婦人,滿面笑意盈盈,一對明媚透著水靈,手中不斷把玩著從腰間抻出的絲帶,顯出與年齡不相符古靈精怪。
這三位平日幾乎難以出現,今日卻因為九璇樓的異變,不知何時出現在了九璇樓八層之中,恰好攔住了璇璣城七位宿老的道路,返觀七位宿老,雖說沒有懼怕這三人,但是卻也畢恭畢敬,沒有仗著人多胡來。
神秘老者最終按著鶴無憂的意思,並未為難雲氏(周浩),但是卻也仔仔細細認認真真探查了一番,離去之後,即便是對這個勾起無數回憶的九璇樓,也變得愛答不理,滿腦子都是雲氏(周浩)奇妙的修煉法門。
不錯,藍姓神秘老者,最終還是不惜動用一絲本源,浪費一次機會,去確認雲氏(周浩)的靈根資質。然而令他詫異的是,之前還似乎是極品單靈根資質的雲氏(周浩),其實只是一個火,土兩色靈根資質的小子,但其掌控的強大炙焰之力,又是怎麼修煉到四階之狀的?
身後亦步亦趨的兩個中年修士,始終安靜如一,越過八層,神秘老者依舊沒有停止步伐的意思,對於三個端坐如泥塑木雕的修士,根本連看都未看一眼。
璇璣城七位宿老,見到老者,並未急著圍攏上來,元嬰修士的眼界浩是有的,並未顯露絲毫。
“道友且慢上樓”一道蒼老幹澀的聲音,畔住神秘老者的步伐,只聽那為首蒼老修士繼續說道:“樓高且陡,攀登上來已是不易,再上一層就可能出事,何不座下來,陪老朽手談一局?”
“哦!”神秘老者步履稍待,收攏了散亂的思緒,向左手邊望去,約過璇璣七老,最終定格在三道穩如泰山的身影之上。
沉寂如幽潭的目中,一道銳利之色閃逝,緩緩開口道:“呵,手談,老夫早就沒了那等興致,一個連神藏都參悟不透的將死之人,還有閒心找人弄些莫名其妙的東西,真是死有餘辜。”
璇璣七老雖然早已受過神秘老者的點撥,開了眼界,但是畢竟還未開始糾正自身修為,但眼前這三人,之所以不去激怒和冒犯,卻是這三位,和自己七人一樣,也是這九璇樓幕後的靠山,而如果單論修為,即便以七老中最高的老者來論,也不及那位為首老者。
如今卻被神秘老者一語定論,將死之人,神藏,這些足以令元嬰修士動容,卻似乎在神秘老者看來,也只是看了一眼就明其根底。
九道目光,如同利劍一般,刺透了頭髮稀疏老者的身軀,整個人如同篩糠一般不住抖動,即便以其半步化神的修為,也難以抑制,激動,苦澀,震驚,冷汗在稀疏焦枯的頭皮上不斷滲出,原本還帶著一絲紅潤的嘴唇,被咬的涔白涔白。
左右黑白衣服的男女修士,各自伸手抓住老頭,極力安慰著其激動的心神,同樣轉目望向神秘老者。
“怎麼,不信還是不服?”老者眼神微凜,淡淡開口。
一個強大到令七位元嬰修士都不願輕易得罪的修士,此刻卻是因為一句話,幾乎情緒失控。足足半刻鐘時間,頭髮枯萎的老者才顫悠悠的說道:“這位前輩請了,晚輩璇璣三百七十五代傳人,莫老鵰見過前輩,請前輩指點迷津,老鵰感激不盡。”
驚天訊息,璇璣三百七十五代傳人,修士的年齡何其漫長,即便是因為爭鬥廝殺,一個傳承三百七十多代的勢力,這其中得要多少歲月才能使其如此漫長悠久,璇璣七老頭皮發麻,為自己以前的短淺目光感到悲哀。而更讓人遐想的是這個老者,居然一口叫破對方修為境界。
神秘老者在老者報名瞬間漏出幾絲溫和,幾絲殺意,一個超越元嬰修士的存在,頓時幾乎惹來天地間風雲變色,九璇樓八層陡然噴薄出一道恐怖如獄的氣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