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雲外圍,赫然開始充斥赤金色雷霆巨鼎,鼎身上滿是花鳥魚蟲,走獸飛禽,日月星辰,在其中游走奔騰,極其神異。
然而此刻,這一切陡然被一道雷雲深處的波紋中,極速躍出的眼眸所打散,一枚不足百丈,眼珠烏黑,眼瞼閃耀金色光華的灼灼天罰之眸,瞬間出現。
“唉!”
一直以來,都是雲淡風輕的地尊,卻是立刻顯露出一絲失望之色,隨即第一次開口說話。
“道,即聞壽爾,言擇善惡,分白黑陰陽,有柄而持,便已循橫豎之根,自此堅定,成也敗也只在本心,貧道恭賀……”
地尊沒頭沒腦,這一番話幾位化神大能都不曾明白其意,卻見地尊言罷,雙手掐訣,頭顱微垂,做出一稽禮節。
再看天際數百里的雷雲風暴,天罰之眸的出現,直接似乎統御掌控了這浩蕩雷霆,以天罰之眸為中心,雷雲中劫伐之威迅速歸攏,而四周被抽取了雷霆劫力的百里雷雲,則迅速散去,天地頓時變得清明一片。
化神境的修為,神魂至少已經初步凝聚虛影,強者甚至已經有了蛻變,形成神魂法體,天地大道鬆開,雷霆威壓迅速淡去,幾人緊繃的神魂不由得一陣放鬆。
天劫消退,天空重放光明,靈脈靈氣再次湧動,一股比之前更加濃郁精純,也更加深邃的氣機在山野間瀰漫。然而地尊視線並沒有離開那正在膨脹的天罰之眸。
數百里的雷雲,被天罰之眸抽取其中雷劫之力,不單是補充自身消耗,更是有一股意志,在其中快速成長,當數百里雷雲最終消散至盡,一顆幾經膨脹,又幾度壓縮自身的天罰之眸,轟然臨世。
轟,無盡威嚴,冷酷無情,帶著憤怒和無數紛雜混亂的思緒,眼眸之中,時而烈焰滔滔,時而電閃雷鳴,時而洪水滔天,時而鳥語花香生機勃勃。
那一枚眼眸開闔之間,彷彿一瞬間經歷了無數滄桑鉅變,然而這股意志極其混沌,完全不似生靈般,有明顯的喜怒,而是宛如混雜了天地之間的煞氣,少來幾分生氣。
“唉!即已成道,又何必有情,捨得捨得,有得必有舍,未嘗不是更好選擇……”
地尊幽幽然再次開口,似在勸慰那天罰之眸中,那幾欲冷酷到無情,壓抑著滅世之恨的意志。
也或許是天地規則所縛,也或許地尊之前的那些符籙的確起到了作用,天罰之眸也並未繼續高懸,而是逐漸隱沒,如同破開了層層空間,隱沒無蹤。
臨近消失之際,一道思緒,終於醞釀而出,或許是本身力量太過強大,也或者是這初生的神智並不圓滿,無法精準操控,一道赫然聲音,在天地間迴響。
“世界……”
“道劫……破……難以……圓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