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原林中小道,早晨8點59分。
現在的獨目,已經像熱鍋上的螞蟻一樣,徹底失去了之前冷靜和耐心,他頭頂狂冒冷汗,雙手微微顫抖,眼睛瞪得老圓。
雖然現在來看,獨目還能抑制自己的情緒。但很快,他那堪比火山噴發般的暴脾氣就如同王八退房——憋不住了。
“就一個就會放冷箭的沙幣弓箭手,能給老子追整整一個小時?!”伴隨著眼罩墜地的清脆響聲而來的,是身為分隊頭領獨目那歇斯底里般的怒吼,“就這德行,還配成為我獨目的手下?!簡直丟盡了老子的臉!”
但是,獨目忘了一個很重要的事,他是死刑犯,他的手下,那也是死刑犯啊。都是刀頭舔血、殺人放火的主,誰能受得了這麼大氣啊!
“獨眼龍!你小子也太囂張了吧!”只見一個臉帶刀疤的禿頭佬拔出短刀惡狠狠的瞪著滿臉怒氣的獨目,“你以為,就你小子是混社會的?!要不是鷹大哥看你有點本事,你早就被我們匕首營的弟兄們圍毆致死了!你要再敢繼續囂張,信不信老子讓你體驗一下什麼叫做大卸八塊!”
“疤面虎!別忘了,當年你弄掉老子一個眼睛的仇,我現在還記得呢!”獨目看到疤臉禿頭佬在大庭廣眾之下公開駁自己面子,更加暴跳如雷,“你不會真的以為,只有你會大卸八塊,而我不會千刀萬剮是吧?!”
眼看這兩個人話說的越來越難聽,有幾個旁邊的囚徒兵有點看不下去了,紛紛想要勸架。
但是,囚犯們都明白:勸架這事終究是個技術活,現在這兩個人都在氣頭上。而眾所周知:人在極度憤怒的情況下雖然不能滑鏟老虎,但是是會任何意見都聽不進去的。要是有人勸架,輕則被狠狠的罵一頓,重則當場化為一攤碎肉。所以,給這兩個人勸架,誰敢啊?
不過,在一片混亂中,總會有人挺身而出。不過,現在挺身而出的這個老哥並不是為了解決矛盾,而是火上澆油。
“禿虎大哥說的對!我們都是刀頭舔血的主,獨目這小子無德無能,憑什麼來指揮我們?!”
此言一出,所有死刑犯對獨目平日裡的不滿在這一刻被徹底激發了出來。
“對!他不過就是會點武功而已,憑什麼跟那幫混賬貴族老爺一樣,騎在我們頭上作威作福?!”
“我們都是道上混的,憑什麼這小子吃香喝辣還受重用,我們就只能捱罵受氣受苦?!”
眼看群情激奮,禿虎覺得,下手的時機到了,於是,他抄起手中雙刀,朝著身後的囚犯們大喊到:“弟兄們,跟我上!宰了這個獨眼龍,為我們自己報仇雪恨!”
“殺啊!”
看到足足十幾個死刑犯抄起各種傢伙紅著眼睛朝自己吱哇亂叫的殺過來,獨目卻依舊淡定自若。
衝到最前面的囚犯看到獨目看到此情此景居然毫無反應,反而似乎在強壯淡定,心中暗自竊喜:好啊,本以為你有啥真才實學,沒想到就是個愛裝逼的大傻子!於是,他掄起手中傢伙,朝著獨目狠狠砸了過去!
“殺死你個混賬獨眼龍!啊——”
一瞬間,鮮血飛濺,獨目仍然站在原地。與剛才不同的是,他的右臂高高抬起,一把三尖長袖劍從袖中衝越而出,而袖劍的鋒銳尖頭,已經牢牢刺中了領頭囚犯的心臟肺動脈,噴湧而出的鮮血像暴雨一樣打在獨目的臉與黑袍之上。
所有的囚犯,甚至連一向以勇猛著稱的禿虎,看到這個場景,都趕到汗毛倒豎。但是,箭在弦上,不得不發,人多勢眾,這又怎樣?只見在短暫的沉默後,禿虎大吼一聲,舉起手中雙刀一躍而起,跳過前方弟兄朝著獨目就殺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