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歉這段日子沒有真正的信任你，抱歉這段日子一直都是你維護我，當你受苦時，我卻什麼都沒辦法為你做。
白小果在心中默唸道。
高耀月走近時，白小果仍彎著腰，沒有起來。高耀月深深看了她一眼，然後轉向顧蕭。
顧蕭望了白小果許久，最後說：“請你們走吧。我想和我妹妹兩人住處一會兒。”
白小果聽後點了點頭。
臨走前，白小果告訴顧蕭：“不管你接下來有什麼打算，不要做傻事。如果需要幫助，可以來找我。”
顧蕭看了她一眼，應了聲：“好。”
之後他什麼都沒再說，跪在凌蘭的墓前，彷彿成了一尊雕塑。那樣的場合，似乎說什麼都是多餘的了。
回去的路上，天空開始下雨。和高耀月並肩走在路上淋雨，白小果又想起顧蕭。白小果猜他還跪在那懺悔。可其實跪在那的不該單是他，還有她才對。
走到大橋上，高耀月停了下來，走去了欄杆邊。
白小果一怔，跟了過去。高耀月朝她扯起嘴角笑了笑，隨後向著江邊大吼起來。單音節的“啊——”字，喊的聲嘶力竭，直到最後岔氣，發不出半點聲響。
白小果從沒見過這樣釋放自己的月，愣了好一會兒之後跟著一起吼起來。她像是想把五臟六腑一起扔出去似得，後悔、愧疚、壓抑、迷茫、無助，狠狠砸進江裡，一沉到底。
橋上匆忙趕路躲雨的行人，紛紛側著頭看過來。白小果想他們大概會覺得他們倆是瘋子。
吼到喉嚨裡生出血味，精疲力盡，白小果將高耀月拉到地上，靠著他的肩，啞了嗓子放肆大笑。
那天他們一直坐到第二天，天光大亮，江上的日落日出帶著治癒人心的瑰麗。前者杜鵑啼血般悲情，後者蓬勃的模樣似世間萬物無一重要。光線投射在江面上，白小果心想，可能這很像凌蘭車禍當天，散在地上的那些碎玻璃。
“新的一天開始了。”高耀月望著朝陽眯起眼，笑著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