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柳憶安抓起散落在身旁的箭矢,隨手便往胸口紮去。
陸映昭大驚失色,一把抓住她揮在半空的手,“你要做什麼!川兒用命護了你!你這樣對得起他嗎!對得起我嗎!”
柳憶安用衣袖輕擦掉陸映川臉上的血跡,哽咽道:“元黎瑞劫持我時,我應自絕於大殿之上,這樣就不會連累到映川。都怪我,是我害死了他。”
“憶安,川兒絕不想看你如此自怨自艾。你若是不想辜負他的性命,便好好地活著,同我將那些亂臣賊子捉拿歸案。”
“你說得對……”柳憶安惘然,“那些賊人不能留。”
“元灼華姐弟方才已被誅殺,如今還剩寧王沒能伏法,我先帶兵去掃清她的伏兵。”陸映昭招來自己的坐騎,示意柳憶安上去,“還請柳女君帶川兒回家。”
柳憶安將陸映川冰冷的身體圈在懷裡,駕馬回到柳府。這裡依然還是大婚那日的裝扮,滿府掛著大紅的綢緞。大廳北牆的兩盞紅燈籠下,掛著一個觸目驚心的“囍”字。
“映川,我們回家了。”柳憶安在他的頭上淺淺落下一吻,隨後便失了意識。
“小姐!”
躲在後院的小路和小霜聽見外頭動靜,急忙奔出檢視,一眼便看見自家小姐懷中抱著滿身血跡的陸映川,二人雙雙倒在紅綢鋪地的門前,一片死寂。
三日後,陸映昭率精銳掃蕩京郊,將寧王暗駐在四周的親信兵馬一網打盡。
三千鐵騎,甲冑齊整,糧草充足。
這一仗打得艱難,陸映昭抱著不死不休的決心,下令放火封死三面山道,死鬥數日,最後以她親手將對方領兵大將斬落馬下告終。
大殿之上,已是階下囚的寧王高昂頭顱,絕不認罪,聲稱自己只是聽到二皇女造反的訊息,調私兵進京不過是為了護駕罷了。
至於與陸映昭連日血戰,她則一口咬定:“是本王一時聽信謠言,錯認陸將軍為元灼華,才會拔劍相向。”
末了,她還從懷裡掏出一張繳文。
“這是我命人所寫的聲討元灼華的文書,在她造反那日,便讓人散於京中。如此種種,足以見證本人忠心!太女殿下如此咄咄逼人,莫不是想陷害忠良?”
元徽容十指緊攥,是了,寧王她早就做好了充足的準備,所有的證據只能指向二皇女一人。
眾人一片嘩然,有人站出來為寧王撐腰:“陛下,寧王雖私調兵馬,但並未舉兵攻城。”
“是啊。”又一人附和,“若陛下執意將寧王以謀逆處置,恐惹宗師寒心。”
元徽容被嘈雜聲弄得頭疼,她明白寧王的狼子野心,不想就此作罷。若此時不將她伏法,日後江山社稷又被會她暗中攪弄成一團亂。
就在她心煩意亂之時,一個聲音在大殿中鏗鏘響起。
“罪民秋川白,攜寧王攜寧王枉法亂政的罪證,求見陛下。”
滿殿嘩然驟停,所有人齊刷刷看向殿門。
“咦,這不是神侍嗎?”有人竊竊私語。
“罪民原名秋川白,在寧王的安排下化名慕青,進宮成為神侍。”
時隔多年,秋川白終於又換回了自己的原名,他那雙淺金的眼瞳,如今已徹底見不到任何色彩,眼前只有一片黑暗。
兩個道童攙扶著他,一點點走到大殿之上。
“國師和我乃是寧王一手安排進宮,她命人給先皇的飯菜裡下毒,再令我們將解藥製成丹藥之狀,佯作奇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