芸姨娘生怕嚇壞了兒子,急忙忍著淚將徐懷德抱進了懷裡,低聲道:“德哥兒也是憂心婷姐兒,他這麼小的人,哪裡會有人敢教這種話,想來也是由心而發。”
徐則遠也覺得自己似乎有些反應太大,面色稍微緩了緩,又嘆了口氣道:“是我想岔了,但是卻也不得不防下人的挑唆,今兒婷姐兒也不知道是受了誰的挑唆,去老太太房裡鬧騰,還當面頂撞了老太太,我便是想給她求情也不敢,你日後定要好好捋一捋兩個孩子跟前伺候的人,哪怕要蠢笨些的,也不能讓這種攪家精在跟前待著。”
芸姨娘根本不知道榮檀院裡到底發生了什麼,如今聽了徐則遠說了,後背忍不住也是出了一身冷汗,竟然當面頂撞老太太,這個罪名可大可小,若是有心人裡裡外外的一傳播,那徐婷的名聲也就別想要了。
“婷姐兒往日雖然性子直些,但是卻也是個孝順孩子,太太老太太跟前都是極沉穩的,這次竟然做出這種事,必然是有小人挑唆,是妾身粗心了,這才讓婷姐兒遭了這回難。”
芸姨娘心裡忐忑,但是口上卻是不敢含糊,該認的錯該表的白都一一說明白,生怕徐則遠心中責怪徐婷。
但是芸姨娘卻是想多了,徐則遠心都偏到咯吱窩了,又哪裡會怪徐婷,只想著什麼時候能將她救出來,再不要吃苦才是。
五房這邊各有各招,三房那邊卻是一片溫馨,今日是休沐日,徐則昱好不容易閑了下來,先是在前院書房練了會字,便想著回去看看自己的小兒子,便回來青梧院。
他回來的時候,陳懿寧也正好從榮檀院回來,兩人和和美美的進了屋子,又逗弄了一會兒徐懷瑾,這才說起了家裡的事。
這一說兩說的,自然就免不了今日老太太房裡的那出大戲,徐則昱聽了氣得不行,起身就想去將徐則遠叫來訓斥一番。
陳懿寧急忙緊趕慢趕的攔住,低聲道:“老太太雖然生了閑氣,但是到底這件事也處置好了,您又何必再生風波,若是想要訓導五爺,還是等日後有時機了敲打一番便是,五爺這人雖然女色上糊塗些,但是卻也是個孝悌之人,必然會明白您的苦心。”
徐則昱也知道今日若是大張旗鼓的教訓徐則遠,必然又是鬧得滿城風雨,這會兒朝堂上波雲詭譎,家裡這會兒還是低調為好。
“道理是這個道理,但是總覺得難受的很,婷姐兒這丫頭我往日裡看著雖然性子囂張些,卻也沒到這個地步,可見是被姨娘教養的偏了性子,這才弄成了這樣,還是老太太明白,日後就是該放在嫡母跟前教養才是。”
徐則昱到底是大老爺們,哪裡知道這些後宅裡的彎彎繞繞,隨口一說,也不當真,也不細想。
陳懿寧卻是明白的很,心裡暗笑,雖然也有這些因素,但是到底還是婷姐兒性子原本就是有這些缺陷,這才會養成這個模樣,陳懿寧看芸姨娘這個人雖然小氣上不得臺面,但是為人處事到底還是有幾分條理,再怎麼縱著孩子,也不會真的養出個混世魔王。
“您說的是,這件事雖然不好處置,但是有老太太調停,總算也是處置得當了,只是她老人家白白受了一場氣,您若是有時間,也該去與她老人家多說說話,也好疏導疏導鬱氣。”
其實若是想要疏導鬱氣,自然是老太太最心疼的孫女來做最好,只是如今徐媛剛剛誕下子嗣,卻是不好請回來。
沒錯,年前的時候,徐媛也是為定國公府誕下了麟兒,只是剛好在年跟前,並沒有大辦,徐家也就是徐則昱陳懿寧夫婦過去了一回,那孩子圓胖可愛,十分健壯,陳懿寧看著也十分喜歡。
陳懿寧這般說了,徐則昱倒也不是傻子,自然也想到了這一點,他思索道:“我記得定國公府說是孩子的滿月要好好辦一場,眼看就五六天時間了,你準備準備,到時候帶著老太太一起過去,也熱鬧熱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