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看著徐媛便滿臉的笑,拉著她坐到了自己身邊:“你今兒回來,也算是解了我一樁心事。”
老太太說這話,手上還輕輕拍了拍徐媛的手背,神情十分溫和。
徐媛聽著老太太這話,眼裡差點湧出淚,老太太的心事無非就是怕她在陸家過不好,事實上,她一開始的確也過得不好,只是如今總算是安穩了下來,但是在這其中,受罪的卻不止是她,還有徐家的這些親人們。
這個午膳用的十分溫情,雖說食不言寢不語,但是在這種時候,自然也就放鬆了這樣的規矩,一家人坐在一起,一邊用膳,一邊說起家裡的趣事,兩個孩子被乳母喂過之後,也被抱到了羅漢床上,在一起玩耍。
等用完了飯,老太太又拉著徐媛說話,陳懿寧自然也在一旁陪著,老太太說著家裡的趣事,那點齷齪的小事兒卻是一點都沒有提起,雖然陳懿寧覺得徐媛必然是知道了,但是老太太不說,她也就不提,這種家醜,即便是一家人,也不好真的當著面說。
正說著,卻只聽老太太突然道:“對了,看我這記性,昨個兒你文家姨母給我捎了信,說是這幾日要來京城,到時候只怕是要借住在咱們家。”
這話是對著陳懿寧說的,陳懿寧一聽這話,微微蹙了蹙眉,這才想起來所謂的文家姨母是誰。
老太太是武定候府出身,是武定候府的嫡長女,她的親兄弟如今承了武定候府的爵位,但是卻沒有親姐妹,只有幾個庶妹,而這個文家姨母便是老太太的一位庶妹。
嫁給了永安文氏的庶子,不過可憐的是,當年她嫁的時候文家還是朝廷重臣,雖然她嫁的是庶子,但是前程也是肉眼可見的好,只是到底伴君如伴虎,因為當年的科場舞弊案,文家被牽扯了進去,一夕之間文大人丟官入獄,文家三代不能入仕,如此輝煌世家,便也瞬間沉寂下來了。
自從獲罪之後,文家人便離開了京城,回到了老家永安,這許多年也沒有聽說訊息,如今卻突然送來了訊息,說要過來,陳懿寧一時間也沒反應過來。
“姨祖母要來?”徐媛有些驚訝:“怎麼這麼突然?”
老太太笑了笑:“當年雖然說三代不得為官,但是年前大赦,已經準了文家人進學,你姨祖母便想著來京城打探一下。”
陳懿寧聽了面上也帶出了笑意:“這真是好事情,如此姨母只怕心裡也是開心。”
只怕是真的而開心壞了,這才沒收到回信就急忙往京城來,如此行為放在這種貴女身上已經算是失禮了。
“你姨母一輩子爭強好勝,最後卻在親事上受了這般磋磨,只怕心裡也是難受的很,如今總算是柳暗花明,我也替她開心。”老太太笑著道。
陳懿寧也跟著笑著聽,但是心裡卻琢磨,上一世的時候,卻沒有文家人來京城的訊息,看起來因為自己的原因,不僅是改變了徐家的命運,還改變了別人家的命運。
陳懿寧心裡略微有些沉重,也不知道這樣的改變,到底是好還是壞。
“我還記得小時候見過姨祖母家的雪妹妹,如今只怕也大了。”徐媛倒是還記得文家人,當年文家因為文老爺回了永安,但是後來文家姨母的女兒出嫁,卻是嫁進了京城,所以文姨母也曾帶著自己的孫女來徐家住過一段時間。
“雪姐兒比你小些,聽你姨祖母的意思,如今還未定親,這回來京城,你姨祖母也帶了雪姐兒過來,只怕是在京城給她找親事的主意,等她來了,你也要好生注意著些。”老太太聽徐媛提起雪姐兒,急忙笑著道。
徐媛微微一愣,雪姐兒比她雖然小,但是也不過小了不到一歲,今年也有十六七歲了,但是還未定親,卻是有些古怪了,一般來說,像是這般的閨秀,十三四歲就開始尋摸親事了,至多十五歲就該定下了。
雪姐兒如今還未定下,不是有什麼問題,便是眼光高,這兩點,無論是哪個,都十分不妙。
徐媛放下了心中的擔憂,輕輕笑了笑:“這是當然,您放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