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已經有快一年沒有再去特意關注那個人了,可是若是能這般容易就清除掉那個人在自己心中的分量,倒也好了。
“是麼。”他聲音冷淡:“回院子吧。”他轉身朝著自家院子走去。
鄭雲心聽了這話忍不住抬起頭來,卻看見徐懷睿早已經朝著院子走去,她怔怔的望著他,心裡卻不知道是苦是甜。
兩夫妻便這般默然無聲的回了院子,默然無聲的用了飯,又默然無聲的歇下了。
這是這半個月以來,徐懷睿第一次回後院歇息,按理來說,鄭雲心應該十分激動才是,但是等躺到了床上,鄭雲心才覺得自己其實心中無波無瀾,她想著今日徐懷睿的一舉一動,心中略微有些忐忑。
自從她嫁過來之後,她以為自己已經將徐懷睿的性格和愛好探得清清楚楚,甚至對他的行動也有了一些把握,她十分清楚,徐懷睿對陳懿寧並未忘情,甚至有可能執念更深,但是平日裡他並不顯出來,陳懿寧那邊更是一絲意思也無,所以自己也不追究。
從她決定嫁人那天起,她便知道,自己未來的丈夫並不屬於自己一個人,這是她作為女人的悲哀,只是當她嫁給徐懷睿之後,她卻也存著一絲妄想,天長日久的,他總會忘了的,這世上沒有誰忘不了誰,自己日日夜夜的陪著他,總會淡了的,便是淡不了,自己也會將自己的分量在他心頭加重。
只是即便如此,鄭雲心也知道,這是個長期的事情,並不是一日兩日的就會有改變,今日徐懷睿明顯還未忘情,但是卻是這般表現,其實對她來說是好事,說明徐懷睿已經嘗試著不去關注陳懿寧的事情了。
只是她卻忍不住嘆了口氣,她竟然高興不起來了。
鄭雲心直直的看著帳子頂,上面精緻的花紋,還是自己當日去陳懿寧那兒討來的的花樣子,當時她回來給徐懷睿說了,他也是這般沒有多言,但是後來,也是這頂帳子成了她們床榻上的常客。
她不知道自己存的是什麼心,日日夜夜讓他看著這頂帳子,是想要他記著,還是想要他難受,時時刻刻提醒著他,現在那個女人,是別人的人。
鄭雲心,忍不住捂住了自己的眼睛,有滴滴淚珠從她眼角劃過,有時候,有的人,真的比不過,也比不得。
徐懷睿清晰的呼吸聲就在自己耳畔,他和自己隔得這麼近,但是卻又這麼遠,鄭雲心覺得,自己這條路,只怕要走好久。
鄭雲心這邊愁腸百結,陳懿寧那邊也不輕松,她自從回了青梧院,便招了底下的人查今日搜出來的東西,從那個荷包的針線,到丁香屋裡的所有東西。
她很清楚,查出丁香只怕是劉氏設的圈套,但是她卻不相信,這兩千兩是劉氏偷的,且不說這般做後患無窮,而且是個人都能看出來,就說這樣做的效果,真的是一點也不好。
若是丁香真的被定了罪,那今日堂上的事情,必然會被傳出去,到時候若是傳到了徐則翰耳朵裡,那位大爺心野人也迂腐,還不知道怎麼想,只怕真的以為自己的妻子對付自己的愛妾,而且手段還是如此難看。
徐則翰做事情不成體統,只怕劉氏要丟的就不止是臉面的。
陳懿寧能想到這個,也是因著多了上一世的經驗,別的人,只怕都會如同鄭雲心一般想,而劉氏這個徐則翰的枕邊人,又如何會想不到這個,陳懿寧覺得劉氏沒有這般蠢笨。
若是自己想的是真的,那今日到底是誰暗算了劉氏?但是那個榮媽也算是劉氏身邊得用的,今天突然跑出來說了劉氏房裡的醜事,若是沒有劉氏的指使,怎會如此?
陳懿寧沉默了了下來,今日之事真的是太過複雜了,到底是劉氏暗算了丁香,還是別的人暗算了劉氏,她竟然一時間分不清楚了。
陳懿寧覺得自己在青梧院有些待不住了,她也不必再待下去,起身便朝著老太太的榮檀院而去了。
現在若是說誰能把控這件事,那便只有老太太了,自己查了這麼多,也該給老太太回個話了,否則要是真的查到了徐則翰的房裡,那就難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