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則昱細細解釋,陳懿寧倒也恍然大悟,陳元申是文臣,文臣結黨爭權都不是大事,但是文臣結交武將便是天大的事了,陳元申不僅結交,還敢在這個節骨眼上打馬虎眼,皇帝自然不會放過他。
“那既然觸了陛下逆鱗,為何陛下還要賞他?”陳懿寧到底不是官場中人,這些官場上的心機她也是一知半解。
徐則昱笑了笑,這才道:“陳元申畢竟兩朝老臣,又有從龍之功,陛下心中自然與別人不同,這次的事情雖然過了,但是陛下卻也顧著舊情,不願給他難看,自然要給個甜棗了,不然明日上朝,只怕陳元申也沒臉再呆下去了。”
陳懿寧這才恍然大悟,心中倒也理解了為何陳元申要帶著整個陳家站隊,只要他嘗過一次從龍之功帶來的權利,只怕就再也放不下了。
“行了,這些事都是些腌臢東西,你用不著知道,我先進去睡睡,下午還要入宮商討年關事宜呢。”徐則昱飲了口茶,便放下了茶碗,進了內間。
陳懿寧也放下心中所想,急急跟了進去,服侍他睡下,這才從裡間出來,她今日也事多,年關將至,每天都是忙不完的事情。
她剛一出來,白芷卻迎了上來,低聲道:“太太,之前白馬寺捎回來的話,可要告訴三爺?”
陳懿寧接過白芷手中的信,撫了撫信封,最後還是搖了搖頭:“三爺睡下了,等他醒了再說。”說完將信收回了袖子裡。
這信她已經看過了好幾遍,老太太在白馬寺中的法事已經做畢,要回來了。
陳懿寧穿上了大氅,在丫鬟的攙扶下,朝著花廳走去,一邊走,一邊心中思索。
老太太既然要回來,那肯定是要有人去接的,而接的人,徐家上下就這幾個男丁,徐則昱宮中事忙是必不能去的,徐則真這幾日去了莊子上對賬,剩下的也就只有二房的兩個,和大房的徐懷睿了。
但是偏偏今年二房的大媳婦懷了身孕,眼瞅著就要生産,大少爺徐懷良自然萬萬不能缺席,而二少爺許懷中又是個靠不住的,思來想去的,唯一穩重的,也就只有徐懷睿了。
陳懿寧這些思緒也不過一閃而過,他們剛剛走到花廳門口,便聽見陳懿寧吩咐:“去將三少爺叫到花廳,我有事吩咐他。”
說完之後又急忙看了一眼白芷,又補充道:“白薇去傳話,白芷留下跟我對賬。”
白芷只覺得心下一沉,卻也不好表述,而白薇無所顧忌,自然領命而去。
想著接下來的見面,白芷只覺得心裡絞著疼。
白薇辦事很快,陳懿寧這邊不過剛對了一頁賬,白薇便領著徐懷睿進來了,陳懿寧此時正在對賬,也沒有拉屏風,如今他都進來了,也來不及了,不過想著周圍人多,陳懿寧倒也渾不在意,只溫聲道:“你且坐下,我有話交代你。”
原本正在行禮的徐懷睿一愣,但是倒也不多言,順著陳懿寧的吩咐坐了下來。
“昨日老夫人那兒捎回了話,她老人家只怕這幾日就做完了法事,要回轉了。”陳懿寧先是組織了一下語言,這才潺潺道。
徐懷睿挑了挑眉,他倒是沒想起這一茬。
“吳家那邊已經好了嗎?”他忍不住問道。
之前老太太和徐媛走,他心中便有些不滿,如此一來,不就是把爛攤子全扔給她了麼,如今他們要回來,徐懷睿自然要多問一句,但是心裡想的卻是陳懿寧如今的處境。
陳懿寧笑著搖了搖頭:“我聽三爺的長隨說,吳家的舅太太三天前就已經回去了,眼看著到了年關,也該回去過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