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一鳴來到明晰面前,明晰手指相擦,做了結界,道:“師弟,我請你在此間相見,乃是今日清晨貴派的沈師弟告知我師弟要來見我。而我恰好也要找尋師弟,又不便在派中相見,特地請師弟到此間來說話。師弟不要嫌我簡慢。”
他袍袖一拂,一塊大石上的灰土落葉都消失無蹤,明晰道:“請坐。”
韓一鳴坐下,明晰自袖中取出兩隻茶盞,一壺清茶,沏了茶道:“師弟,今回我有話說,師弟也不趕路,便在此間說罷。”
明晰道:“師弟可知如今我派中少說也有三派的弟子在此間等候訊息?”
韓一鳴道:“按師兄所說,平波的弟子必定在此間,除此之外還有元慧的弟子麼?”
明晰道:“正是。除卻這二派,清風明月還派了一名弟子在這裡。連從前陳如風前輩的大弟子譚師兄也在我這裡。他們來此為的正是師弟你。”
韓一鳴嘆了口氣道:“請師兄指教。”
明晰道:“師弟,你這些日子都不在靈山麼?”
韓一鳴道:“我不在靈山?”
明晰想了一想道:“不知師弟可能告知這些時日都去向了何方?”
韓一鳴遲疑片刻道:“不是我隱瞞,實是不便說出。我不願欺瞞師兄,還請師兄見諒。”
明晰點了點頭道:“既然師弟難言,那便我來說罷。”
停了一停,他道:“平波道長派了弟子前來,說靈山已近乎魔道,與邪魔無異。他建議同道一同追剿靈山弟子。”
韓一鳴不禁冷笑道:“他說是邪魔便是邪魔麼?其心不正,妄念纏繞,他又是什麼好人!”
明晰道:“師弟,只是他一派,你自然可以不懼。但要以靈山為敵的,卻不止他一人。”
韓一鳴淡淡地道:“還有無名,無名自跟在我身後,我就成了黃松濤前輩的仇人。”
明晰嘆息,韓一鳴道:“實則此事與我靈山有何相干?硬要說有何相干,那便是當年我初見無名時,喊了他一聲。從此他便跟在我身後,不論我走到何方,他都會緊隨其後。師兄,我數次想將無名交到黃松濤前輩身邊,卻一直不能。當著黃松濤前輩的面,他都能消失得無影無蹤,拉都拉不住。黃松濤前輩為此怨恨靈山,可我靈山何其無辜?”
停了一停,韓一鳴道:“黃松濤前輩對我靈山情面上著實對得住了,因此他恨靈山我也不在意。即便是如今,無名也還跟在我靈山。可如今又不同了,黃松濤前輩不在了,他的弟子清風明月容不下無名,無名已將闢獬寶刀歸還他們,依舊不回去。”
明晰嘆道:“此事著實與你們無關,無名不能以常理度之。”
韓一鳴道:“從前我想送他回去,可如今我不能送他回他派中去了,他的靈刃已物歸原主,又不回去,他的師兄弟也不願他回去,那就在靈山也行。師兄,我並不覬覦他的修為。實則我不知道他有什麼修為,我只是不忍他死於荒野。他是天外之人,不諳世事,真遇上有壞心的同道,他的後果可不堪去想。”
明晰又嘆了口氣道:“師弟,你說的沒錯。若我是你,我也是這般做法。我知曉無名是什麼樣,他絕不會理會他人。他跟隨你自有他的緣故。只是他的師兄弟現下便是一口咬定你搶了他們的師弟,與平波道長一拍既合,一起要來與靈山為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