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淩冷著臉,不知何時已經站在了她身後,正緩緩收回長腿。
崔秀萱立刻收了針,突然抬腿躲在他身後,可憐兮兮道:“夫君,剛才真是嚇死我了!”
宗淩俊容冷漠,走過去抬腿,踩住方才那紈絝握過崔秀萱的手,不停用力。
“大爺饒命,饒命啊。我再也不敢了大爺。”
紈絝慘叫聲延綿不絕,不知過了多久,宗淩才收回了腿。
他垂眸,頗為嫌棄地看了眼染了些汙垢的靴子,拉住崔秀萱的手,“走。”
男人拉著她往回走,而就在這時,紈絝叫了一句:“定遠侯?”
宗淩沒理他,紈絝卻來了勁兒,指著他道:“就是他,他是定遠侯,那個逼死良民的大奸臣!前幾日那太醫的親人進了他的府邸,至今都未歸,我看啊,是都死了!”
本在正常採買的百姓頓時停下了動作,扭頭看過來。
一瞬間,所有人的目光就聚焦在他們身上。
宗淩恍若未覺,拉著崔秀萱往馬車走去。
二人快要上馬車時,突然有人往他腳邊扔了個爛菜葉,“別來我們的地盤!”
就在這個路人做出如此大膽的舉動後,剩下的人彷彿得到了鼓勵,也開始往宗淩這裡扔菜葉。
他們不敢往宗淩身上扔,就扔到他腳邊,蔬果的汁水飛濺到他的衣擺。
“走啊!我們這不歡迎你!”
高傲如宗淩怎能忍受,他臉色越發冷沉,終於抬眸看他們一眼,淩厲逼人。
人們害怕了,不扔了,卻仍舊用一種厭惡,仇視的目光看著他。
會造成現在這種情況,其一,輿論方面的煽風點火,其二,有人帶頭鬧事,大家都抱著法不罰眾的心態,其三,便是聖上在早朝時說了一句“人無完人,我朝需要定遠侯這種英才。”充滿了無奈,他宗淩就是做錯了,但是我們需要他,立場擺明得很清楚。
最重要的是,若此刻宗淩為了洩憤去責罰這些百姓,正好是著了皇帝的道。
男人眸色黑沉,薄唇緊繃,繞過這些菜葉子,拉著崔秀萱往馬車走。
就在這時,崔秀萱卻突然拉住了他的衣袖,制止了他的行為,撒嬌道:“夫君,我好討厭這裡啊,我們走吧。”
宗淩動作一頓,抿唇,“你要去哪?”
崔秀萱眨了眨眼:“我們去私奔吧。”
宗淩臉一黑,“你……”
崔秀萱彎唇,拉著他的手臂往反方向跑。兩個人在幾乎靜止地街道上狂奔。
她時不時回頭,對宗淩咧嘴笑一下,旁若無人。
宗淩從一開始的震驚,到任由她拉著,雙眸緊緊盯著她,瞳孔振動,周圍的人彷彿自動化作了虛影。
她真是一個讓人感到匪夷所思的人。
他心髒發麻,如同這不動聲色降臨的春天,帶著微微發燙的溫度。微弱卻迅速從心髒蔓延至全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