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著欄杆目光靜靜注視遠處,天幕裡綴著少的可憐的幾顆星。
如果是夏季,這邊的夜空會美到失語。
可惜才堪堪到初春。
兩年前的夏天初霜在這裡看過最美的星空,那晚也是宿在寺廟。
新聞說夜裡能看到流星,夜間游到這裡時,星河懸頂,氣象萬千。
遼闊宇宙就那麼毫不遮掩地懸掛在頭頂,近得彷彿一伸手就能摸到。
外婆走的很安靜,沒什麼痛苦,人人都說老年人到了一定年紀安詳走掉,這是福分。
時隔八年再失去親人,初霜比少時冷靜得多。
接到電話時她正在學校后街買南瓜餅,這餅是外婆的最愛,兒時外婆常常會做給她吃。
下午沒課,通常這樣的日子會在陽臺曬太陽發發呆,或是去圖書館看會兒書,那天卻突然很想吃南瓜餅。
剛買好南瓜餅就接到了家裡的電話。
冷靜不代表不會痛,再一次看到親人熟悉的臉龐近在眼前,明明看得見觸得著,可你卻知道你們再也不在一個世界,再也無法相看相談。
更無法將她生平喜愛的東西送給她。
初霜再一次刻骨地認識到,再沒有什麼比死亡更沉重的了。
在靈堂跪了三天,第四天老人家入土,翌日她就爬上了雲離山。
總覺得這裡離天上近,離外婆也近。
那晚也是在這裡,她站了很久很久。
其實也沒有特別的舉動,只是靜靜站著出神,可能周身的氣氛還是有所不同,不知何時來這邊看景的人看見她,提醒了句。
“前面危險,別靠太近了。”
是一個年輕男人。
很少在這個點還有人來這邊。
聞言,初霜垂眸後退了一步。
想來他應是來這邊看流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