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似乎有些煩躁,不知道是因為自己信任的人不信任自己,還是因為怎麼詢問都得不到的答案,一時忘了手中端著的是酒非茶,清酒入喉,才反應過來,察覺到眼前的景物有些模糊時,卻已經晚了一步,大腦一陣暈眩,便歪倒在了一旁。
冷凝霜還在猶疑著開口,轉頭見他已經倒了,愕然了一瞬,也不知是嘆了口氣還是鬆了口氣。
與容嶼短暫的交手讓她明白自己絕不是那人的對手,以前沒有交集,她卻知道容嶼的為人,以他的實力,若要對付魔界,絕不會自惹非議,以這種曖昧的關係潛入魔界,且有“木山”為眼線,正道宗門也沒必要再搭上一位少宗主!
若真是傾心相許,她想攔也是攔不住的。
她每次說話這人雖然乖乖聽著,卻從來不乖乖照辦,想著她便是來氣,將杯中未盡的酒倒入了喉,忽然起身,帶著人離開她的花田。
庚鬿是被拖回寢宮的,被提著後頸領子,生怕沒人看到一樣招搖過市,沿路遇上的侍從一個個眼觀鼻鼻觀心,埋頭裝作沒看見。
殿門大敞,容嶼指尖還站著一隻如黑霧一般的烏鴉,剛轉過身,迎面被扔了滿懷。
門裡門外,兩人視線相對,懷裡抱著一個癱軟如泥的人,容嶼並未言語,等著她的下文。
冷凝霜瞥了眼他手上漸漸散去的黑霧,眸中如她的名字一般蒙上了一層寒霜,黑霧乃靈識所化,可與另一處的靈識連通,便是他們剛才在花田裡的談話,這人盡數聽了去。
她盯了良久,冷聲道:“你若負他,我必讓你後悔活在這世上!”
“我不會負他。”容嶼手上的黑霧已經盡數散去,他將人扶好靠在懷裡,才緩緩抬頭道:“亦不會欺他騙他。”
他話中有話,冷凝霜沉眸:“你想說什麼?”
容嶼道:“雁丹門煉丹,嵐谷門修陣,其宗門實力遠不如二殿,雁丹門已滅,嵐谷門以一門之力,困不住魎護法的神魂。”
木山修煉復仇,有前任魔尊相助,如今已至還虛之境,神魂凝鍊,就算沒有肉身,要逃出嵐谷門,也不是難事,要困住他的神魂,就算是嵐谷門為之,背後也必然有其他人相助。
冷凝霜沉默良久,似乎是在想他到底猜到了多少,而後開口道:“木山的肉身,不在嵐谷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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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嶼幾乎立刻會意:“在魔宮。”
所以她才會提及“換魂”二字!
儘管是雙生胎,在身體特徵上也不可能盡數相同,且木山臉上的疤痕已就有數百年,魔宮內眾人神識強大,再細微的區別也能輕易察覺,若是偽造,又怎會沒有一個人看出來?
並未偽造有多完美,而是那具肉身,原本就是木山自己的!
容嶼微蹙了眉:“何人所為?”
能將還虛期修士的神魂抽離,再將新的神魂放入,使其與肉身完全契合,整個修真界,又有誰能辦到?
他忽然摟緊了懷裡的人,感到極度不安。
冷凝霜見他神『色』凝重,也不說破,視線落在殿中一方彎月形劍格上,醉影橫臥在劍格上,銀『色』的劍鞘映著陽光熠熠生輝,其上一些古樸的花紋也變得更為顯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