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小妹,你現在立刻出去向外頭那些庶民解釋,是你眼拙認錯了人。回來後,向婉沁賠不是。”謝溫凌看向謝知月時眼神如鈍刀。
那高高在上發號施令的威脅語氣,從自己一母同胞的大哥嘴裡說出來,讓謝知月萬般不適。
印象中大哥不算特別溫良恭謙,但也不是這樣咄咄逼人。
“小妹,沒聽見我說話麼?”明明是在施壓,他還不忘帶上小妹這個稱呼。
這和她以為的兄妹相見並不一樣。
就連她頂撞皇后,齊景暄領她入宮向皇后道歉,都沒這樣咄咄逼人過.......
東宮的那些女子陷害她,她就算是今日扇了趙良娣耳光,明日揪了陳奉儀頭髮,後日潑了王寶林一身茶水,齊景暄來找她興師問罪,她說:“太子殿下要抓我去給她們賠不是嗎?”
齊景暄只是對她說:“你是太子妃,天底下第二尊貴的女子,普天之下能讓你道歉的女人,唯有皇后,即便是宮中貴妃都沒資格讓你道歉。”
現在,她即使不是太子妃,也是榮國公嫡女,她不過是說了一句實話,她骨肉至親的大哥,就要她向一個貪贓枉法的罪臣之女道歉?
謝知月先是看向父親,父親臉色和剛才一樣陰翳。
她再看向母親,母親沒說話。
不說話,那就等同於是默許了大哥的意思。
“父親,我說錯什麼了嗎?讓大哥這樣咄咄逼人,還要我給唐婉沁小姐賠不是。”謝知月聲音裡都參雜了些委屈。
女兒委屈,榮國公到底還是心軟了,放緩和了臉色,“你沒說錯什麼,但你不能在外人面前說,稍有不慎我們榮國府落個包庇罪臣之後的口舌。”
“溫凌,你們兄妹三年未見,你也不能上來就兇你小妹,她天性單純,不懂事,你都是娶妻生子的大人了,又是國之重臣,同她計較什麼?”丈夫發話,蕭鬱雲才敢跟著為女兒發聲。
“她也不是小孩兒了。”
謝溫凌臉色依舊,剛從蕭寰父親副將一躍成為神武大帝欽點的北伐副將,風頭正盛,眼看著就要大展鴻圖,說不準能超越蕭寰,成為神武大帝麾下新的傑出將領。
所以他此刻傲慢得緊。
不然在平時,他可不敢大張旗鼓的帶唐婉沁母子回來。
“行了,庶民而言成不了氣候,不必過於重視,大夥都散了吧。夫人,唐姑娘母子的住所你去安排,溫凌,你隨我來。”榮國公一語定音,就是沒提起過謝溫凌的正牌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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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皇宮,建章宮。
神武大帝粗曠慵懶的斜倚在龍椅上,陰沉著臉色,眼角餘光時不時瞥過跪在大殿中央的兩個孩子。
連城吸了吸鼻子,泫然欲泣道:“父親,你到底還要我們跪多久啊!”
神武大帝眉眼冷肅語氣不耐,“你二哥舉薦的副將什麼時候來朕面前謝恩,你們就什麼時候起。”
邊上的齊景暄慚愧道:“父皇,副將是兒臣舉薦的,罰兒臣一人跪就好,讓連城起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