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
“怪得挺好的。”她忽然笑了下,眼尾勾出一條幹脆利落的弧線,“你畫畫的時候有那種……認真到忘了自己的勁兒。我挺羨慕的。”
林知夏有點怔住。
這是她第一次聽到有人說“羨慕”她。
她張了張嘴,想說點什麼,但門外又傳來一陣腳步聲。
“你們聊得挺熱鬧啊.”
是沈硯。
他今天穿的是校服外套,沒拉拉鍊,裡面是白色T恤,脖子上掛著耳機,頭髮像沒打理過,卻意外地順。他站在門口,光線正好落在他肩膀上,整個人帶著種自然散漫的光。
“喲,新人也來這麼早?”他一邊走一邊瞥她的畫,“還在畫昨天那個蘋果?”
林知夏點頭。
他走過來,靠在桌邊,單手撐著檯面低頭看,“你畫得太乾淨了。”
她有些緊張,“不……是你上次說畫布要留白,我就……”
“我不是說技巧。”他忽然笑了,“我是說,乾淨到讓我有點不習慣。”
林知夏皺了下眉,“什麼意思?”
“就,別人畫蘋果像是在描輪廓,你像在描某種……情緒。”
“我沒想那麼多。”
“那你就更厲害了。”他摸了摸下巴,“天賦型選手。”
她不太適應他這樣不帶攻擊性的調侃,耳根微熱,垂下眼睛沒回話。
“下午的評選你一定得投,我已經替你報了。”沈硯揚了揚眉,“不參加不給奶茶喝。”
“你怎麼——”
“我說的。”他笑著退了一步,“你不是說不想鬧大?那就先在我們這兒鬧小點,放心,我保你。”
他說話的時候語速快,語氣輕,卻讓人無法拒絕。
林知夏看著他,沉默了幾秒,輕輕“嗯”了一聲。
窗外陽光透過玻璃斜斜照進來,她的眼神終於有了些不同於清晨的亮。
她沒笑,但筆落下時,比剛才穩了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