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知道這種“自由”,對很多人來說是散漫,但對她來說,是可以喘口氣的空間。
沈硯見她不說話,也不繼續搭話,只是自己拿了張紙開始畫什麼。筆尖劃在紙面上的聲音帶著細細的摩擦感,一圈一圈地擴散。
風從開著的窗戶那邊吹進來,帶著一點桂花的香氣,還有遠處操場上的廣播聲。
林知夏停下手裡的筆,抬頭看向窗外。天色開始慢慢變橘,校園裡那種一天將盡的安靜氣氛,在這裡反而讓她覺得舒服。
她眼角瞥見沈硯正在畫她。
那張紙上的輪廓模糊,但可以看出是一個坐著低頭畫畫的女孩。
“你幹嘛?”她開口問。
“練手。”他說,“你坐著的姿勢還挺自然的,我懶得想新的構圖。”
她沒說話,把頭偏回去繼續畫自己的。
沈硯倒是沒再說什麼,也沒躲閃他那份隨意的觀察。就像他說的,他們社團確實沒人管,來也是各畫各的,能找到話題就說兩句,找不到就安安靜靜待著。
這種狀態她可以接受。
在她的世界裡,很多人喜歡熱鬧,但她更擅長獨處。
她不是排斥別人,只是她明白——不是所有靠近都值得擁抱,不是每個對話都值得回應。
她更想把精力留給自己那張白紙,慢慢把腦海裡那片無人打擾的角落描清楚。
太陽徹底落下的時候,教室裡的燈自動亮了。白熾燈打在素描紙上,她的畫也已經完成了大半。
沈硯收了紙,往她這邊瞥了一眼。
“明天還來?”
林知夏點頭,聲音不高:“來。”
她很確定。
這地方,她要待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