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發生什麼事了?”水連天比司相來得稍晚,見到蔣驀然這個樣子,他也接受無能,這下心中疑問終於蹦出。
司相緊緊摟住蔣驀然的枯屍,第一次在人前哭得稀里嘩啦。
在場的其他四個人,也不敢多問,因知道司相當下一定十分脆弱。
一切來得太突然,他毫無準備,以為不過是她鬧了一場脾氣,怎知道一轉身,她就變成了這樣。
他當初就不該為了這副皮囊得以存活而去自以為是地拉蔣驀然一把的吧?
明知道她敏感脆弱,明知道她是消極的悲觀的。
他懊惱不已。
但是,當初去愛她,卻不是他自己選的,是由心的。
他不至於無恥到,單純為了那皮相,而去打著愛情的旗號闖入她的生活。
那時候的他,早已被她吸引了,可能是因為她長得像亡妻,也可能是,因為她是自己改良後的最佳皮囊,那是對於作品的迷戀而引發的。
無論是出於那種感情,他是發自內心愛惜她的。
為何如今卻鬧成這樣?
始料未及,這讓他有點痛不欲生。
短短一夜之間就發生了這樣的事,是不是之前那麼多個日子的甜蜜,也完全不足以抵擋這一場矛盾?
她甚至不給他機會解釋,就給他紅牌,而後死心,而後枯死。
不是怪她,只是無限惋惜。
要怪,就怪自己粗心大意,只關注女人的表面,卻不諳女人的內心。
逝者已矣,什麼都來不及了。
司相見蔣驀然是合上雙眼的,遺容安詳。
他問:“她可有什麼遺言?”
程千帆先是嘆了一口氣,隨後才說:“她求生慾望並不強烈,還有,臨終前一直喊著四哥四哥,她為什麼喊你四哥?”
司相黯然,全身乏力得緊,面如死灰,說:“到頭來,她最愛的,還是她的四哥,她終究沒有從她那位四哥的舊事中走出來。我用盡全力給她最好的,用盡全力去愛她,努力讓她看到世界的美好,到頭來,居然驅散不了她四哥的陰霾。”
程千帆自知失言,原來四哥並不是司相。
只好這樣安慰:“如此說來,她最怨恨的人並不是你。”其實是想說,她一夜之間這樣,你並非罪魁禍首。
但無論如何婉轉的說,這話聽到司相耳朵裡都不好受,他說:“她最怨恨的人不是我,說明我到底還不是她最上心的人,這並不能說明她的死與我無關,因為,她恨四哥那麼多年了,都沒有一夜白頭一夜消亡,是我,成為了壓垮她的最後一根稻草。”
“欲要攬罪,何患無辭。丹兄,這是她自己的選擇,是隨她自己心的。”水連天說。
但誰也無法安慰他了,司相的情緒陷入了極大的負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