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庭五眼無可挑剔,五官拆開看未必是好看的,卻巧奪天工地安放到了最該放的地方,加上臉部輪廓立體,顴弓到下頜支、下頜角細看是一波三折,因此顯得稜角突出,骨感分明。整個臉部線條一貫流暢卻在下顎骨處硬朗在眉眼處柔和。
美而不媚。
見九微還是呆呆的,人狼把臉貼得更近,低聲說:“小九九你醒了?嗯?”非要加上一個“嗯”字來暴露溫柔體貼。
不動已經是美如畫了,動起來更加要死,英氣逼人,一張臉上,是如何能同時做到既有少年的青澀又有成熟男人的堅毅的?
世上俊朗之男子都是一樣的劍眉星目一樣的鼻樑高挺眼睛深邃,但眼前的這張臉不是刻板的俊朗,那是自成一氣無以復加的好看,靜則冷峻,動則明媚。
九微聽說,有位名為司相的職神,是專門設計人類的身軀皮相的,不知人狼的這副軀殼,是否出自司相之手,如是,司相單單是設計這張臉,定也花了許多許多心思。猜想也該是最得意之作了。
她已然忘了自己是生是死的事了,想探手過去摸著那張湊近的臉,但想想又覺得不合適,便把手伸了回來,問:“這張臉是你挑的?還是你變出來的?是不是別人用了這張臉也未必有你用這麼好看?能不能也給我定製一張?”
人狼卻捉起了她收回的手,說:“你的手別亂動,才剛剛受過傷呢。你也真的是蠢,血盟只需輕輕劃一刀下去就行了,你可厲害,直接一刀割下去,活像自殺一樣。”
“我,我沒死?”九微此刻感受到右手腕的痛。
“你是失血嚴重了些,又有點水土不服,暈了。”人狼說著,湊近了九微,伸手輕輕擦拭她眼角的淚,輕聲說:“你好像只有暈了的時候才能睡得熟一些。”
如此的溫聲細語,聲音又是那麼悅耳,九微簡直不敢相信眼前的人就是之前那頭巨狼,她問:“你真的是人狼?”
“別人狼人狼的叫了,我有名字的,我叫所天勖。所天,是天狼一族的姓,所有子民之天、所有狼都能依靠的意思。我知道你叫九微,取自‘春窗曙滅九微火,九微片片飛花瑣’。”人狼說著,拉起九微的右手,解開她的繃帶給她換藥,還打了個蝴蝶結。
九微倒是第一次聽別人這樣解說自己的名字,她問:“你怎麼知道我的名字取自這句詩?從來沒有人告訴過我,我連自己姓什麼都不知道。身份證寫著的是九微的名字,從上學到工作,總是被人問,有人姓九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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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狼卻有一搭沒一搭的地聊著:“你為什麼那麼愛哭?醒著也哭睡著也哭,到底是為了什麼?是念過去還是懼將來?是不是嫁過來嚇著你了?那倒也是,明知道是死路一條。”
九微反問:“你哭過嗎?”
人狼抿嘴,搖頭,說:“我們狼從來不哭。”說得好像哭是多麼不光彩的事情一樣。
九微說:“當你們懂得情義的時候,也許就懂得哭了。”
“狼比人更有情義,但狼不落眼淚。”人狼說著,坐了上床,而後又把腳挪了上來,他很自然地伸手去掖被子。
九微連忙起身,問:“你幹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