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積善行德的好人得不到好報,反而被陷害,家破人亡。”
“你說那人在京城,到底是誰啊。”
丁錚憤怒道:“那個人也是個生意人,家住京城,和我家少爺是朋友,去明州做生意的時候在賈家住了幾日。枉費我家少爺將他當成好朋友,亦沒有因為他只是個小生意人而瞧不上他。他卻在心裡暗暗嫉妒賈家生意做的大,是明州第一富商,便想著將自家妹子嫁給我家少爺,好撈點甜頭。
我家少爺已經有了未婚妻,自然不會同意,他表面上不在意,暗地裡卻將我家少爺怨恨上了,認為我家少爺不給他面子,因為愛財,他還想慫恿我家少爺販賣私鹽。賈家生意做這麼大,是在沒必要冒這樣的風險,是以少爺就婉拒了他,還委婉的提醒他不要急功近利,也不要走歪門邪道。少爺以為他聽進去了,便放了心。
少爺心善,即便知道和他做的一些生意會賠本,但為了不讓他失望,還是答應了。那天,少爺和他去酒樓一邊吃酒,一邊談生意,到了很晚才醉醺醺的回家,但生意確實談成了。少爺說相信他的人品,沒有仔細檢查。
可是沒想到,半個月後,就有朝中大臣拿著聖旨到了明州,說賈家販賣私鹽,而搜出的證據,就是半月前和他簽好的約定書,可是約定書上明晃晃的寫著,販賣私鹽的只有賈家,沒有他。少爺這才明白,他被朋友算計了。就連捐贈給災民的物質也被人調換了,而指證他以次充好的人,就是少爺信任的趙管事。
他想申辯,可是那些人根本不給他機會,就殺了他,就連雞犬也沒留下。我眼睜睜看著少爺和夫人被殺死,只能先吞下這口氣。我渾渾噩噩的離開賈家,卻是發現了趙管事的蹤跡,原來他也逃了出去,而且還和一個男子偷偷摸摸見了面。那個男子我認識,就是對我家少爺虛情假意並且陷害他的好朋友賀勇銘。
我這才知道,原來趙管事早就和賀勇銘勾結了,裡應外合聯起手來陷害我家少爺。我悄悄跟著趙管事,發現他帶著賀勇銘去了一個別莊,裡面竟然是趙管事偷偷轉移的賈家的財產,兩人商議著一分為二!枉費我家少爺這麼信任他們,他們竟然會做出這麼卑鄙無恥的事!少爺被殺死了,有冤無處說,我只能替少爺來喊冤,求京兆尹大人還賈家一個公道!”
因為憤怒,他臉色漲得通紅,眼淚也流的更洶湧。一個大男人,哭成這樣,使得大家更相信他的話了。
有人道:“下旨抄了賈家的是當今皇上,你在京兆尹衙門擊鼓鳴冤也沒多大用處啊。”
丁錚苦笑:“我只是個遠離京城的普通百姓,如何能見到天子,也無法告御狀。我想京兆尹大人是京城的大官,應該能見到皇上,也許會將我的冤屈稟告給皇上,所以我只能出此下策。”
人群中驚歎聲、唏噓聲此起彼伏,大家聽得直搖頭。
這家人實在是太可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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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錚又道:“但我還是擔心,賀勇銘和趙管事發了一筆橫財,現在有的是錢,只怕會賄賂京兆尹,屆時我的冤情如何上達天聽?”
人群中立刻有人道:“我們這麼多人都看到了聽到了,京兆尹不敢收受賄賂。害死這麼多人,若是這都能逃脫,這天底下還有沒有王法了?”
“對,天子腳下,怎麼能允許發生這樣的事呢?若京兆尹以公謀私,我們也不答應!”
“對,所以你放心告狀就是,若京兆尹故意徇私,我們為你作證……”
丁錚剛擦了眼淚,又是熱淚盈眶:“謝謝你們了,你們真是好心人……”
一個千里迢迢來京城告狀的人,因為他們幾句義憤填膺的話感動的落淚,他們突然覺得很驕傲,越發覺得賈家就是被人栽贓陷害的。
他們一定會繼續關注這件事的。
丁錚撲通一聲跪倒在地:“多謝各位,多謝各位……”
很多人都道:“你這是做什麼,快些起來罷……”
丁錚卻是哭得更厲害了。
京兆尹對面的酒樓,紫菀掀開簾子,吃驚的看著這一幕:“怪不得今日姑娘不願回府呢,這熱鬧果然是出人意料。”
沈妤伸出纖纖手指,親自倒了一杯酒。雅室裡立刻飄出清甜甘冽的香氣,是梅花和雪水的味道。
她拂了拂寬大的袖子,笑容恬柔道:“是啊,的確是一出好戲。”
紫菀道:“可是奴婢還是不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