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家人收拾好東西,去客廳裡等著給韓母辭行。
最近幾天韓母夜裡睡的不安穩,早上都會晚起,現在才早上七點半,她應該還沒起床。
這幾天在這裡麻煩人家,臨走不打招呼肯定不行。
來接他們的人還有半個小時就到了,眼看時間不多,儲媽把儲欣塞到儲爸懷裡,拉起儲君。
“君君,走,咱娘倆上去看看。”
儲君看了一眼在廚房探頭探腦的梅姨,拉了拉儲媽的手,“媽,要不,咱給韓伯母留封信吧,反正都是要走,何必打擾她休息呢。”
梅姨在這家裡工作了這麼長時間,肯定對韓家人的生活習慣比較瞭解。她雖沒明說,這番做派卻也提醒了儲君。馬上就要走了,還是不要節外生枝了,萬一韓伯母有起床氣就糟了。
儲媽想想也是,城裡人要嬌氣一些,可不像他們農村人這麼皮實,在他們眼裡少睡一會兒不是什麼大事,可人家畢竟不同。不能為了顯示他們有禮節,就去把人家叫醒跟人家告別。
算了,就按君君說的,留封信吧。
儲君在信上簡單的說明緣由,重點表達了對韓家的感激,最後希望韓伯母有時間去東北,也好讓他們盡一下地主之誼。
寫好後,她把信塞到韓母的門縫裡,順便也給韓夢澤和韓東昇留了信,內容都差不多。
她不知道韓夢澤是不是還在生她的氣,今天早上到現在一直沒有看到他的身影。希望這封信能夠讓他高興起來。
梅姨早就看到儲家人把行李都收拾好了,聽說他們一會兒就要走,趕緊利落的整治了豐盛的早餐,請他們務必吃完飯再走。
對於一家人沒有打擾夫人和公子睡覺這件事,她還是滿意的。公子一晚上不知道在書房裡忙乎什麼,快天亮了才去睡,囑咐她七點叫他,她哪裡捨得,反正也沒什麼事兒,就讓他多睡一會兒吧。
吃完早飯正好八點整,門口響起喇叭聲,一家人提起行李向外走,梅姨接過儲媽手裡的行李執意要送他們出去,儲媽推辭不過也就由她去了。
韓家門口停著一輛桑塔納,一個二十幾歲的小夥子站在門邊等候,梅姨見到這人臉色一變,隨即對他一笑。
這人不是老爺子的專用司機嗎?怎麼這個點兒來了。
老爺子是韓夢澤的姥爺,今年75歲,出生在書香世家。年輕時曾留洋海外學習經濟學,回來後不顧家人反對下海從商,一手創辦了舊時光絲綢公司。生產的絲綢享譽海內外,積累了不小的財富,在建國前是有名的大資本家。
可惜,特殊時期被打倒,家裡人大都逃亡海外,老爺子說什麼都不走,帶著老婆孩子毅然留了下來。
老爺子一生只得一兒一女,當年勞動改造住在牛棚裡,老婆子沒能熬過去,拋下他和孩子走了。他一個人好不容易把孩子養大,卻不願意他們跟著他繼續受苦。
後來把女兒嫁給韓東昇也是因為韓家幾代都是貧農根紅苗正,韓東昇又在部隊當兵,護住女兒完全沒問題,如果能幫一下兒子就更好了。
後來平反後,老爺子作為經濟學方面的泰斗,被鄧總理親自接見,請他出山坐鎮國家經濟改革。
可老爺子那時已經快六十了,有心無力,只能做個經濟改革顧問。可他在中央的影響力卻絲毫不減,國家的重要經濟改革舉措都會徵求他的意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