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彥走了,弓著身子行禮的靈犀將頭扭過來衝著身邊留著流著汗的哥哥做了個鬼臉:“看你被父親個嚇得,不就是訓了我們兩句麼,這還不是同意了咱們。”
天澤站直了身子用衣袖擦著額頭上的汗道:“我這不是怕,我只是擔心這樣做會讓父親生氣。”
“這不是沒生氣麼!”靈犀也站直了身子,然後雙手一伸,邊上幾個護衛立刻從一旁的木箱子裡取出一套嶄新的鎧甲給她套上,“再說了,在這亂世裡要麼趁勢崛起,要麼被人吞得連渣都不剩。你看看鎮子上那些往日裡的商賈,現在好多都被逼迫的家破人亡的,即便是那些交出了全部的家業的,家中男丁還是會被要求入伍......”
靈犀說著說著,都有些說不下去了,天澤也是陷入到了可怕的沉默之中。
雖然他們的心智和身形都超越尋常成年人,但他們見到過的世間疾苦和醜惡畢竟太少,從小有周彥保護,又在蘇慰兮的教導之下,學的是禮儀道德、智慧謀略。
而最近這大半年來,他們卻時常在州城和伏牛鎮看到以往不可思議的一幕幕。
打家劫舍明偷暗槍已經算不得什麼,許多都是穿著官家服裝,明火執仗的拿著帝國戰事吃緊的由頭,直接徵調商賈的全部家產,但凡有不服的便給安上各種罪名抓走服苦役。
而那些女眷們,雖然沒有送去服苦役,但確實下場更加悲慘,大部分都被賣進了各處暗樓娼館。
來蘇家要錢要糧的隊伍,其實也不是一次兩次了。
只不過之前數量不多,蘇家也都給了。
但隨後而來的,確實來要錢糧的次數越來越頻繁,數量也越來越大,就像一個永遠也填不滿的無底洞一般。
沉默之中,天澤也嘆息著伸開了雙手,一幅戰甲被從另一個箱子中取了出來。
“告訴他們,一炷香之後若不離開,就不要離開了!”
雖然語氣中帶著悲傷,但沒有一絲一毫的猶豫,既然已經決定了走上這樣一條道路,猶豫不決和無意義的心軟就都要收起來,從此以後表現出來的只能是鐵血與強勢。
圍牆之上,一支飛箭綁著天澤的這句話劃破長空,直接射在五百步之外的州府守備軍統領的馬車前。
同時,一個香爐被擺在了牆頭,其中插著一株已經被點燃了的香。
蘇家的護衛也紛紛從身旁拿起了弓箭,各自站在射擊口的位置,隨時準備著第一輪射擊。
甚至,靈犀已經從身旁的一個匣子中取出了一塊疊起來的鮮紅之物,赫然是一面用金線織成的旗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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