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神小夥腦袋一偏,一縷黃毛擋在眼前,轟著油門。
這人個子不大,調門兒卻高得很:“滾你馬!路是你老漢兒修的嗦?老子就要騎,龜兒子哈麻皮司機!”
哦豁,暴躁司機遇到暴躁小哥了。
“你們幾個下切自己走!老子要去弄死他個瓜皮!”司機大哥檔位一摘,手剎一拉,扯下安全帶,哐噹一聲推開車門衝了出去。
“走哇?”言西招呼三位妹子。
“我咋有點想看看熱鬧呢?”晗晗伸長了脖子打望。
“嘿嘿,我也是!”樊媽拽緊手裡的紙袋,嚥了咽口水,瞪大眼睛等著好戲。
“不餓了麼?”他皺起眉頭。
“哎呀,精神食糧也是糧嘛,看看,看看。”樊媽手裡就差一捧瓜子了。
言西對這個一點興趣都沒有,小時候見過太多了,蜀省跟重城那會兒還是一家,都是一樣的脾氣。
“可是沒啥好看的呀,你倆不怕被誤傷麼?”
“誤傷?在車裡怕啥誤傷?簡直跟包廂效果一樣,嘻嘻。”晗晗看得津津有味。
車外已經從對罵瞬間上升到推搡,互相推著對方的肩膀。
啪的一聲,司機一巴掌甩在小夥臉上,罵道:“龜兒子沒大沒小,一耳飾打死你!”
小夥被打得歪了歪身子,眼睛一橫,咬著牙把摩托車轟響:“敢打老子?老子老漢兒都不敢打老子!老子要雷死你!”
蜀省話裡,雷就是開車軋的意思。
事態升級得有點快呀,不能袖手旁觀了!
言西哐當推門下車,一步跨到摩托車旁邊,抓住鑰匙一擰,這才終於熄火。
“都少說兩句,討人就討人,動啥子手?”言西飈出蜀省話。
“你給老子爬開,這一耳飾不還給他個哈麻皮,老子名字就倒起寫!”小夥看起來快要氣炸了。
也是,打人不打臉,這是蜀省很早以前定下的不成文的傳統,一直在各種街戰裡發揚光大。
一般小衝突的話,互相照著屁股踹兩腳完事,中等衝突的話會互相用虎口卡著對方的脖子使勁罵,而高階衝突不論男女都是薅頭髮。
很少有打臉的,除非是奔著羞辱對方的目的。
後面的車已經堵成一條長龍了,喇叭狂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