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媽。”維爾莉特抬起眼:“你就沒有什麼想問我的嗎?”
這意外的問話令柏莎上校輕輕一愣,她放下手中的刀叉,抽紙擦拭過嘴角,而後才道:“關於紅島的事?”
“關於紅島的事。”
“我都聽說了,帕裡奇在這次紅島事件中身先士卒,表現得很出色,你也是,維莉。”柏莎上校道:“你是媽媽的驕傲。”
“那麼與媽媽說這件事的長官們又有沒有告訴你,身先士卒的是遠飛與邵君衍,表現得出色的是媽媽一向看不上的保守派,又有沒有告訴你,當時我們在做什麼?”
柏莎聞言皺起眉,輕輕呵斥道:“維莉!”
“遠飛為了救我受了重傷,媽媽。”將雙手搭在膝蓋上,維爾莉特端正地坐著,平靜地看著對面臉上洩出半分意外的母親:
“他流了好多血,好多好多血,可我卻幾乎幫不上忙。他保住了性命,可卻一直還在沉睡,醫生說他有在緩慢恢復,可這恢復要多長時間呢?沒人知道。也許是一個星期,一個月,一年,兩年……也也許,我再也不能看到他醒來。”
“……”
空曠的家裡只有吸塵器發出的嗡嗡鳴聲,在她們進餐的空隙,s734馬不停蹄地開始打掃起房間。柏莎上校與維爾莉特的對話一字不漏地被她聽在耳裡,可她既不懂維爾莉特平靜背後的悲傷,也不懂這死寂的沉默。
“……維莉。”良久,柏莎上校向對面的女兒道:“稍晚一些,我會帶上禮物去醫院看望陸遠飛,並向陸家道謝。這些事我會去處理,而你不必和那些人有太多接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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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媽媽還是和從前一樣。”
“維莉,你很不對……”
“既然他們沒告訴媽媽那些時候我們在做什麼,那我就告訴你吧。”維爾莉特打斷柏莎上校的話:“尼古拉斯在遠飛他們離開雪山後就布了個陷阱,這個陷阱不是用來對付來勢洶洶的火狼,而是用來對付遠飛和邵君衍他們。而這,就是媽媽所一直看好的‘未來’。”
“……我很驚訝聽到這件事。”柏莎上校如此說道:“姑且不論這其中有沒有什麼你不知道的緣由,就算你說的就是全部,這也不過是年輕人一時的冒失之舉罷了。我們每個人都會犯錯,而這不能成為你全盤否定他的理由。”
“冒失之舉?”維爾莉特重複道:“媽媽的這個詞,還真是意想不到的輕飄飄。”
“維莉,”柏莎聞言皺起眉:“不要用這種口氣和我說話!”
“我從前覺得媽媽是不一樣的,至少,和那些人不一樣。”維爾莉特輕聲道:“可如今看來,卻是我錯了。”
“維爾莉特!”柏莎嚴厲道:“媽媽以為你至少能明白媽媽這些年為你傾注的心血,你可知道軍部並不像你想象中那麼簡單,若是一步踏錯,其他人不會給你翻身的機會!”
“如果加入軍部就要違背自己的良心而活,”維爾莉特騰地站起身:“那我寧願從此都不要踏入那個世界!”
椅子在地板上劃拉出刺耳的聲響,維爾莉特大步向前邁去,她彎腰拿起行李,卻因為一聲呼喚再次停下腳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