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殃‘也叫“回煞”。據說‘閻王爺’把死者靈魂用麻繩或鐵鏈綁鎖,指派小鬼押上回家謝灶,也是死者靈魂最後一次返家‘告別’,因而‘殃’就是鬼,誰碰上誰就要‘遭殃’。”他沉下臂彎,“允許你跟著我,但不許你跑出這間屋子。”他眼裡帶著笑,聲音也那麼得意,“從現在開始。”
我躺在他胳膊上:“你是懷疑雷家有意用一個丫頭來害我,是不是。”
他將我摟進懷裡:“雷媛從小嬌慣,爭強好勝,你日日住在我房裡,為了你卯節的對歌儀式我也沒去,誰也不傻。她是要嫁給我的,嫁給我之前勢必要給自己清一清障礙。只不過這丫頭手段陰狠,我真是低估了她。”
“誰讓你惦記別人家媳婦。”我試著掙扎一番,他卻不肯放手,“吳商,我不喜歡你,不會嫁給你。你一次次救我也不能讓我以身相許,我們不是一個世界的人。我們不合適。”
“我只問你,今日能不能聽我的話。”
“能。”
他鬆開手放我坐回桌前:“手。”他伸出雙手舉在面前,像個主刀大夫。
我把手遞到他手上,他卻笑了:“讓你跟我學指決。”
“不學。”我一扭頭,起身走向視窗,“嘲笑我,真是……”
他的手從我身後環過來,右手的五個手指平伸,五個手指的指尖朝上。大拇指的指頭掐著中指的指頭,食指和小指彎曲向掌心位置。五個手指的指尖都朝前向上。左手的指法和右手的指法一致。左手的小指要勾起右手的小指,左右小指都朝向前方。“這是太子訣。”他在我耳邊低語,像極了我的詢。
我轉過頭看他,側顏下巴和頸部的線條,會讓我恍惚覺得回到了無常到我家做客的那個下午。那天夕陽的光照在他臉上,白色的毛衣和他白皙的面龐都被斜陽染上了玫瑰色,彷彿這世間真的有這樣一個錚錚男兒,不止走進了我心裡,還走進了我媽媽眼裡。那天我媽用看女婿的眼神看著他,就好像我真的擁有了他一樣。不過也是那一晚,小鬼差告訴我他有他的七夫人,而他眼睜睜地看著鶯鶯害死了我。
吳商突然將我摟住,下巴壓在我肩膀上:“丁靈……不要老用迷戀的眼神看著我……”
hat!?迷戀的眼神?我內心呵呵無比。“哥,別那麼自信,我沒想你。”拍了拍吳商的肩頭,我哭笑不得地把他推開,“剛才那個太難了,你給我來個簡單的。”
他後來教了我很多,丁甲訣我見池月用過,所以有一點點印象,很快就學會了,枷鬼訣和神虎提魂訣是我之前就用過的,順便複習了一下。不過這個太子訣太難了,我兩隻手勾來勾去,最後在吳商一句“算了”中宣告破產。沒辦法,別的都好說,這個掐訣實在是為難我。不我本來手就小,小指又很短,勉強彈鋼琴能跨一個八度,這樣在手指上跨來跨去,實在是……自取其辱。
“這是紫微訣。”吳商把我的手指一根一根疊在一起,“你試著自己練一練,堂堂紫微宮的小娘娘,連紫微訣都捏不出來,我看你還是來做壓寨夫人更合適。”
“我怕我掐完他下來治你的輕薄之罪!”我瞪他一眼,轉身在桌邊掰著手指頭。
他見我一根一根地用左手把右手的手指擺到相應的位置上,捂著眼睛淺笑:“你這個速度……”
“你再笑我我不學了,至少危難關頭我能掐個劍訣保命。”
“丁靈,尋常人修習道法需要師父傳授,只看書唸咒是不可能入道門的,頂多算是知道一二。修道之人修真要經過煉精化氣、煉氣化神、煉神還虛、煉虛合道這幾個階段,劍訣也不是隨便誰都能掐得出來。”吳商突然一本正經地對我說起這些讓我覺得他真像是個“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