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場景,恍惚讓程紫玉想到了兩個月前。
她初登船時……
四人一桌,幾個上位者在打牌。
這次,也是皇帝,太后,朱常珏,只不過沒了皇后。
皇后最近很識相,極少露面,以“抱恙”的藉口待在了船艙。
三缺一,幾個后妃和貴婦躍躍欲試,可太后卻將視線鎖定在了程紫玉身上。
“丫頭,過來玩牌。”
“我還是坐您身後幫著您看牌吧。”程紫玉推辭了一下。
“就你了。太子和老五不在,就你合適。”太后很堅持。
太后的習慣,其實大夥兒都知道。她不喜歡和宮妃玩牌,覺得她們算計還廢話,不如男子,打牌爽快又迅速,玩得更痛快。所以往日她要玩牌都是找皇帝皇子。
朱常珏牌風酣暢,因而每回都少不了他。
可此刻放眼下去,還真就沒有合適的臺搭子。
程紫玉做事不拖沓,太后也喜歡她,自然第一眼就相中了她。
可這話讓乖乖坐在一邊看書喝茶的朱常安頓時不痛快。這是看不見他?他不是人?朱常珏朱常哲都能玩,為何不叫他?程紫玉這冒牌郡主,比他這個正經皇子還要名正言順?
昭妃也不服氣。
“太后娘娘,安兒也會玩……”
“安兒不是在看書嗎?年紀漸長,還是學問重要。”太后因著王玥孩子之事最近對朱常安很看不順眼,忍不住一開口就刺了一句。
“娘娘,”
文蘭巴不得一踩倆,立馬衝著昭妃接話:
“您可別忘了四皇子在禁足。我前幾日不懂何為禁足,特意問過了一位大人。說禁足就是不出門,無玩樂,以反思自學為主,禁止一切娛樂。這會兒您推薦四皇子玩牌,這與皇上對四皇子禁足的初衷可就大相徑庭了。是不是?您可要體恤皇上一片苦心呀!”
這話雖明顯是挑刺,卻不無道理,一下將昭妃再次送去了皇帝的對立面。
文蘭一挑眼,皇帝火辣辣的眼神也正打過來,昭妃頓時後背一凜,心下將文蘭罵了個千百遍……
而文蘭則暗暗一哼。
無視了朱常淇,她將視線緩緩挪去了朱常安身上,隨後衝他抬眉挑釁一笑。
她與這對母子的關係,正勢同水火。只要有她在一日,她便絕不會手下留情。
她原本是要嫁太子的,正因這對母子的算計和作祟,才叫她一腳踏進沼澤,從此誤了終身。
這個仇,不能不報!
她這輩子被逼無奈,一錯再錯,被那朱常淇給繫結了。她的前程沒了,也丟了她朝鮮公主的顏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