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還是雲杉制止了這場愈演愈烈的唇槍舌戰,說道:“你們不要再吵了,在這種時候最忌起內訌,而且時間真的不多了,我們還是來商量商量接下來該怎麼辦吧。”
確實,雲杉說得句句在理,現在每分每秒對我們來說都很寶貴,稍不注意一切就都晚了,我們竟然還有閒情逸致吵架,想到這裡,我跟大牙不禁默契地閉上了嘴巴。
大家圍坐在一起,討論應該如何圍堵文長生。
我們現在位於田埂旁邊的一條筆直的幹道上,一頭是來時的方向,一頭是去往的方向。
“你們說他會朝哪個方向跑呢?”
眾人沉默不語,我有些焦躁,感覺體內彷彿有一隻渾身噴火的困獸企圖衝破牢籠,來個徹徹底底的大爆發,我可能是真的病了。
好容易才平息了小怪獸的怒氣,我想了想說道:“先不管他是朝哪邊跑的,要是我來部署,一定把我們這些人分成兩撥,前後兼顧、共同追擊,這樣文長生就插翅難逃了。”
誰知,一旁的夕霧竟然罕見地開了尊口:“不行。”
我們一震,全都朝她看過去,想知道她何出此言。
她淡然地開口,恍惚間彷彿有芝蘭桂樹的氤氳香氣拂面,“道路兩旁一邊是田地,不可能從這面逃。”我們都呆了,因為沒有什麼東西比她緩緩捻起、指向窗外的柔荑更具有說服力了。
她又接著說道:“還有這條路,既然我們都能兵分兩路追擊,他又何嘗不會提防,如果他不管從哪個方向跑都是自投羅網,他又怎會痴到非選這條路。”
“所以他最可能走的是左側縱伸的那條小路,因為它最隱蔽,最安全保險。”
從她嘴裡吐出來的字字句句如同玉碎琵琶音,大珠小珠落玉盤般的清脆,不知有什麼魔力竟讓我們聽得如痴如醉,還哪管它對與錯,只央求著她能再說幾句就好了。
果然,人類都是視覺動物,一看見美好的人或事就欲罷不能、原形畢露。比如現在,大家就完完全全信服了夕霧的說法;再比如我,看著夕霧那張傾國傾城的絕美臉蛋、聽著她如空谷泉水般悅耳的聲音,就算她是個冰山美人我也願意親近她、體諒她,之前對她心存的芥蒂和怨懣早就在凝視她的那一刻煙消雲散了,唉~我咋恁顏控!
我在想,那個膽大包天敢盜郡主屍體的文長生,是不是也產生了這種感覺,是不是在看到她的第一眼就沉淪了。
“就按她說的做。”我說出了那句歷代昏君和各色霸道總裁最中意的臺詞,不過事實證明,夕霧的確是明智的,我也算不得是色令智昏。
我掏出手機看了看,現在距離文長生逃走過去了兩個多小時,我們能順利阻截到他的可能性其實連五成都不到,但是我們只能放手一搏了,開弓就再無回頭箭。
我和吳祿主動請纓去開連千子的車,因為小車輕便,抄小路也方便些,更適合千里追兇。
而大貨車則太過於笨重,就放任它跟在我們後面慢慢悠。不過車上的人還有一個更為重要的義務,那就是等會兒連千子和小王醒了,不知道又會做出什麼出格的事情,掀起怎樣的風雨,車上的其他人得想辦法安撫好他們的情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