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沿著預先規劃好的道路蜿蜒而上,這還是我有生以來第一次零距離接觸山林,奇妙的是,滿眼的翠綠竟然給了我一種巨大的安全感,一種被繁雜的綠色緊緊包裹的奇異感。可能是因為季節的原因,四周繁盛的生機勃勃中依然蘊藏著難以規避的頹勢。
我也沒有想到過山路會那麼難走。路,其實是不存在的東西,全靠最前面的人衝鋒開路,腳下都是橫亙著的樹根枝幹,掩藏在一堆堆滿滿當當的腐敗枝葉裡,隨時準備給你來個下馬威。我一路上就被狠狠絆過好幾次,腳趾頭都有些疼痛難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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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我才意識到有一雙好鞋的重要性。因為長時間的走動,鞋內早就悶熱潮溼難忍,襪子鞋墊已經可以擰出水來了,我的腳底也已經被弄的刺痛瘙癢難忍。
在隊伍兩側走的人拿著匕首或鋒利的鏟子不停揮舞著,來斬斷盤根錯節的低矮灌木、喬木和各種依附纏繞著的藤蔓。道路凹凸不平,整個空間又像一個封閉的巨大綠蒸籠,悶得人透不過氣來,同時猛烈的蚊蟲蛇鼠攻擊也叫人苦不堪言、筋疲力盡。
隨著路程的不斷拉長,我腳下像灌了鉛的一般越來越沉重,我費力地抬起腳一看,鞋底上竟然糊了瓷瓷實實的一斤泥。
我費力地用刀把腳下的泥鏟掉,差點連鞋底都削掉了一半,我不禁惱火地嘰裡咕嚕國罵了一串,吳祿說:“喲,不像你啊,怎麼?到野巴地裡人都變野了?”
我直起腰來正想懟他,突然他迅速地奪下我手裡的刀來,凌空揮刀一坎,蛇的身體被斬成兩半從頭頂上掉了下來,還砸到了我的頭,把我砸得一懵並且甩了我一臉血,然後兩節身體骨碌碌滾到了地上。
我低頭看到這麼猙獰血腥且驚悚的一幕,聲帶發緊兩眼發昏,過了好長時間才從剛才的恐懼中緩過來,就在那一瞬間,我恍惚又回到了不久前腦漿四濺的那個場景,那種深深的溺水窒息感捲土重來。這時我才感到,原來遇到突發狀況時,我真的沒有自己想象中的那麼勇敢。
再觀察地上的那條死蛇,尖狹的頭側生著土黃色的斑,而背部又長著棕黑色形狀詭異複雜的花紋。吳祿用腳撥弄了一下,我就看得更清楚了:它雪白的腹部還在微微顫動著,給人一種滑膩的視覺感,腹部中央大塊的黑斑與周圍的亮色格格不入,更顯出陰毒冰冷來。
聽隊裡有經驗的老手說,這是條尖吻蝮,也就是我們常說的五步蛇,毒性非常大,要是不幸被它咬了,只要醫治不及時一準斃命!
聽他這麼說,我真的發自內心地感謝吳祿的眼疾手快,發現這玩意兒掛在樹梢上伺機偷襲我,不然我就真的只剩下走五步的命活了……
吳祿把藏刀還給我,我小心翼翼地將上面的汙漬全都清理乾淨,這時旁邊一個人湊上來非要瞧瞧我的刀,說這刀真鋒利,沒見過這麼好使的刀。吳祿在一旁輕聲說道:“別動!”,那人聽了一愣,只好撇撇嘴尷尬地縮回了手。
我問吳祿為什麼反應如此之大,吳祿左右看了看,悄悄把我拉到一邊,對我耳語道:“這些人,蛇鼠一窩,保不齊就有人打你的壞心思,所以謹慎點為妙。”
確實,幹這一行的能有幾個是好人?從他們走山路如履平地的狀態來說,就沒少幹過挖人祖墳、瓜分錢財的髒事兒,當我們幾個汗流浹背、精疲力盡的時候,他們竟然能淡定自若、氣定神閒,說明這群人的體力耐力都非同一般。
又走出一段路後,視野終於比以前開闊了許多,不再有參天大樹無數枝椏交雜糾纏結網,擠得行人毫無立足之地了。我們腳邊有淙淙的細小溪流湧動,稍遠的位置偶爾有一兩隻野兔、松鼠出沒,各色的花草植物沿著溪澗一路瘋長。
看到如此明媚的景象,我的心情也逐漸變得明朗起來,再次鼓足氣力向前走去。
接下來很長一段時間,我身體已經處於一種十分麻木的狀態了,不知道是什麼力量還在拖著雙腿繼續往前。就在我終於要耗盡最後一絲力氣時,終於重見了光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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