監視皇帝的動向,並將之以鳴鏑的方式彙報給梁人。
有錦衣衛和龍驤衛的背叛在先,金吾衛今日又出了事兒,黎靖北對上十二衛算是徹底失去了信任。
細作一事後,他不僅當場免去了金吾衛指揮使的官職,還將內宮守備人員全都換成了三大營的人,此後無論是前殿還是後宮,皆由五軍營、三千營和神機營的兵衛輪流值守。
隨後,他又將出行的日子定在了後日,勒令一切從簡。
指揮使被革職後,宮內氣氛再度陷入了緊張,再加上週皓卿還會時不時來一番地毯式的搜尋,闔宮上下人心惶惶。
酉時,南陽宮。
茶香浮動,蘭意芬芳。
與辰時怒火中燒的少年天子截然不同,一襲黃衣的黎靖北正悠哉地品著香茗,面色平淡,未見半點波瀾。
他專注地凝視著眼前的女子,繾綣的狐眸中訴說著與生俱來的深情——
“腰還疼嗎?”
他說的是唐瓔替馮高氏受刑一事。
“一杖罷了,能有多疼。”
唐瓔有些無奈,三十杖的笞刑她都逐一忍受過來了,區區一杖於她而言委實算不得什麼,況且裴序那日本就有些走神,於力道上還卸了不少。
“——還是阿瓔心疼我。”
唐瓔疑惑抬頭,卻見那妖孽兀自甜蜜地笑著,眼尾的紅痣如春水一般勾人心魄——
“不然也不會甫一聽到細作的訊息,就餓著肚子匆匆進了宮。”
這妖孽的笑容委實猖狂,唐瓔有些惱怒,還有些面熱,不由垂眸辯解道:“臣用過晚膳了。”
“胡說,你平時分明……”
話說到一半,黎靖北忽而覷見她面色漲紅,緊咬著嘴唇靜默不語,不由心下一軟,將後頭那句 “酉時過後才用的” 給嚥了回去。
笑了片刻,他又篤定道——
“阿瓔,你喜歡我。”
唐瓔覺得這家夥簡直瘋了,敵人都打到家門口了,他還有心思在這兒花前月下,談情說愛。
眸色不由變得有些急厲——
“恰如陛下所說,金吾衛的事兒臣都聽說了,那小兵死了便罷了,可若還有北梁的細作混入其中......”
黎靖北打斷她:“——你到底在懼怕什麼?”
“當然是怕北梁那頭......”話說到一半,唐瓔噤了聲,突然意識到他的那句“你到底在懼怕什麼”是接在“你喜歡我”後頭的,一時有些語塞。
見心上人眸含擔憂,面色凝然,一副大難臨頭的模樣,黎靖北的心也跟著微微有些刺痛。
宵禁將至,她肯冒著犯夜禁的風險入宮來探望他,此等心意,已然叫他心滿意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