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這點兒出息?”
唐瓔停下腳步,脊背微微一僵。
這點兒出息自然不是指她怕蛇,更何況這大冬天的,蛇老早就跑到地xue裡頭冬眠去了,如何會找上她?
很明顯,姚半雪猜到了她的來意。
唐瓔默然嘆息,幾月未見,他還是一如既往的見微知著,慧眼如炬。
“下官並非刻意逃避,只是……”
她轉過身,眸中閃動著細碎的幽光,“還想見她最後一面。”
生辰宴一別,她與古月阿姊便再未見過面,離開時走得匆忙,亦不曾好好告別。
原是抱著檢舉的決而來,今日見了姚半雪,她突然就改了主意——
她想等塵埃落定後,再去青州府見一回阿姊,之後再做打算。
總言之,在楚夫人一案上,她既不會退縮,也不願姑息,可即使要抓捕,也得由她這個做妹妹的親自來!
倏忽間,唐瓔俯身跪地,微一用力,將鏽劍從胸口處拽了出來,雙手託舉過頭頂,眉頭緊皺,垂眸悽聲道——
“寒英有負大人心意!愧受此劍!!”
那是靳老禦史斬子明志時用的鐵劍,亦承載了姚半雪對她的厚望。期間,她曾親手將唐珏和宋懷州兩位親朋送進了監牢,卻始終過不了阿姊這一關。
故此,這劍理該物歸原主。
“——你還是想見她最後一面,對麼?”
清冽的嗓音在頭頂響起,帶著微微的失望。
託劍的雙手猛然一顫,唐瓔低垂著頭顱,不發一言。
朔風拍打著窗牖,一陣急過一陣,似掙紮的猛獸。
昏燈下,姚半雪凝視著地上的女子,面色沉寒至極,眸中閃過刀光劍影,乍看之下,竟比屋外的風雪還要凜冽。
二人僵持片刻,姚半雪忽然走上前,彎腰將她扶起。
手繞過頭頂,不僅未接她的劍,還拒絕了她的請求。
“不必了,她不會見你。”
似是預感到什麼,唐瓔愕然抬頭,方欲開口,卻聽他又道:“你去興中後沒多久,崔夫人就自己跑來建安認了罪,如今人被關在刑部的牢房內,由沈知弈的心腹看守著。”
唐瓔聞言大震,旋即想起先頭那小吏說過的話——
“近日三司有一樁陳年舊案亟待處理,大人為此可謂煞費心血,一連幾日都不曾歸府……”
原來那樁陳年舊案,說的竟是她阿姊的案子……
眼眶泛起熱意,卻又被她生生忍住。
阿姊定是故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