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媽媽從善如流,眯著眼笑問道:“二位連夜奔波到我南煙館是……”
黎靖北默然垂首,平靜地講起兩人的過去。
“我與阿石皆為遼東人氏,自幼青梅竹馬,長大以後更是約定終生。怎奈鎮上有個名叫畢學的缺德商人,相貌奇醜,且成日垂涎阿石美色。”
他嘆了一口氣,續道:“可恨那畢老爺橫行霸道慣了,仗著家財萬貫,手眼通天,竟於阿石及笄那日將人強擄了去,迫使我與她分離。我不甘心,便只能悄悄潛入畢府,帶著阿石逃了出來,後又被人追著跳了河,一路濕淋淋地來了這裡......”
說到此處,他突然眼眶通紅,揚聲激憤道——
“媽媽,您是好人!不僅讓我們泡了熱湯,還給我們衣裳穿。求媽媽幫幫我們!只要能與阿石相守,小生什麼都願意做!!”
唐瓔在一旁聽得目瞪口呆——
黎靖北貴為天子,再怎麼也不用做到這份兒上吧?
況且……李木、阿石、和畢學這三個人的關系,怎麼聽著怪怪的……
他想影射什麼??
聽得這席話,吳媽媽卻很是滿意。
她不清楚畢老爺是誰,也不關心李木與阿石之間的情感糾葛。她只知道——眼前這個蠢笨的絕色是個極好管控的家夥。
思及此,雍容的粉面上不禁泛起溫和的笑意——
“李公子莫擔心,既然你與阿石姑娘尋來了南煙館,便是你我之間的緣分。館內廂房眾多,我可為你們騰出一間來,共享□□愉,只是今夜過後......”
她巧妙地頓了頓,笑得不懷好意,“你可要乖乖聽話哦。”
說罷便垂下頭,伸手欲撫上黎靖北俊美的面龐,卻被他巧妙躲過。
黎靖北頭顱半垂,隱去眸中不快,面上仍是一副感恩戴德的表情。
“今夜李木在此,多謝吳媽媽!”
聽完兩人的對話,唐瓔微微一滯——
□□愉……今夜......
倏忽間,她似乎明白了黎靖北此舉的用意,不由長舒一口氣。
看來他今夜不用被迫“接客”了,只消挨過這一夜,天子的親衛隊也該找來了。
隨後,吳媽媽上樓為二人安排“偷歡”的上房,黎靖北則被幾名小倌領去了更衣室。
就這樣,唐瓔被迫見證了一代帝王從揮斥方遒到墮入風塵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