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依稀記得,好像跟福安郡王有關……
總的來講,趙琢在她的印象當中,似乎是個不大管事兒的,向來以和為貴,陳升對他的評價是——“只要你不做太出格的事兒,他通常不會找上你,可你若是在大事上出了差錯,他一樣不會心軟。”
如此聽來,這人跟她一樣,是個追求效率,習慣抓大放小的人,似乎不太符合那叛徒嚴謹審慎的做事風格。
至於封敬……
唐瓔對他的印象可比對趙琢深多了。
自從兩年前,封嗣舞弊的事兒被她給捅出來之後,封敬便恨上了自己,不僅在她拜訪時惡語相向,還在她敲完登聞鼓之後特意將鎮撫使喊來為她行刑,昔日所受之痛,令她終生難忘。
無疑,封敬對她仍是仇視的,從他每回看向她時那陰鷙而狠戾的眼神便不難猜出,他對封嗣的下場始終難以介懷。
就算如此,說句不好聽的,宋懷州和陳升當真就毫無嫌疑了嗎?
那人叛變的原因尚不清楚,她很難武斷地給出結論。
至此,唐瓔再次陷入了混亂。
她索性問姚半雪:“大人覺得會是誰?”
“我不知道。”
他淡淡地回道,這一刻,姚半雪的眸中沒有敷衍,沒有譴責,沒有不耐,有的只是真真切切的迷茫。
“不僅是我,就連老師他......到死為止也沒能將那人給揪出來,那人將自己隱藏得太好了,從不貪圖冒進,也鮮少露面,很難讓人抓住把柄。”
頓了頓,他垂眸道:“可不論他是誰,總歸都是都察院的人。”
是啊……
唐瓔明白他的心情,實則她也有些不太好受,畢竟大家都在同一個地方供職,大理寺的威壓下,本該戮力同心,一致對外,可中間卻出了個叛徒……
雖然她不清楚那人目的何在,但姚半雪的心裡想必是沉痛的——
死的是他如父如兄的師長,而兇手又是同一個屋簷下奮鬥的同僚,他夾在其中,如履薄冰。
原來這些日子,他始終都在獨自煎熬著。這個秘密太過重大,他不肯告訴她,恐也是怕打草驚蛇,讓那人察覺到端倪。
然而,木已成舟,都察院出了內鬼乃是不爭的事實,他們如今要做的,就是找出易顯犯事的證據,而後順藤摸瓜揪出那人,為曹佑鳴冤。
稍稍平複了下心情後,唐瓔問他:“曹大人之後可還有其他動作?”
姚半雪頷首:“摸清那人跟易顯的通訊頻率後,老師也曾嘗試著給易顯寫過一封匿名信,從回信的內容來看,易顯似乎並不清楚對方的真實身份,直把老師也當成了那人,老師遂趁機同他挑明瞭自己左都禦史的身份,並謊稱易顯一直以來通訊的,其實就是他。”
原來如此……
難怪易顯會對姚半雪那般殷勤,想必他事到如今都還以為跟他通訊的那名“同謀”是曹佑,而姚半雪又是曹佑的學生,所以易顯便將他自動歸入了己方陣營。
可是,這樣一來……
唐瓔不解,“那叛徒不會起疑嗎?”